在正殿內,綺夢正小心翼翼地向德妃稟報她所目睹的可疑情況,“娘娘,奴婢親眼所見,荷香偷偷摸摸地進入了景福殿,她在裡麵停留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出來。”
德妃的眉頭微微皺起,顯露出一絲疑惑,“宜溫夫人,她與我同為皇後娘娘效力,為何要對我下此毒手?”
燕兒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不敢輕易發表意見,隻是在一旁靜靜地待著。
荷香鼓起勇氣,大膽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測,“奴婢鬥膽猜測,許是娘娘對她的威脅最大,畢竟現在四妃的位置隻剩下一個貴妃之位,而她雖然生育了四皇子,但家世並不顯赫,想要成為貴妃幾乎是不可能的,而您卻是三妃中最有可能登上貴妃之位的人,所以她才不得不采取這種極端手段。”
德妃聽完荷香的分析後,覺得其中確實有些道理,“你說的也不無可能,但賢妃隻有一個公主,除掉她不是更容易些嗎?為何要冒險來害我呢?”
燕兒終於忍不住了,她開口說道,“賢妃與宜溫夫人一向關係密切,而且她是最早投靠皇後的,雖然您現在也為皇後娘娘效力,但畢竟在情分上還是差了一些。”
燕兒的話觸動了德妃的心弦,她也一直覺得自己與賢妃和宜溫夫人之間有些隔閡,因此關係並不親密。
如今看來,這樣的可能性確實存在,但畢竟是關係到自己安危的大事,德妃決定還是要謹慎行事。
她轉向綺夢,詢問道,“除了看見她進入景福殿,你可曾看到她與其他人有過接觸?”
綺夢沉思片刻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前日的時候,奴婢看見荷香與一個小內侍在太液池旁的一處假山裡秘密會麵,但他們的會麵時間很短,不到一刻鐘就匆匆離開了。”
德妃的神情變得更加嚴肅,她追問綺夢,“你可還記得那個小內侍的樣貌?如果再次見到他,你能認出來嗎?”
綺夢肯定地點點頭,語氣堅定,“可以,隻要奴婢見到他,就一定能認出來。”
德妃立刻起身,決斷地說,“走,隨我去景福殿,看看有沒有你認識的那個內侍。”
她轉向燕兒吩咐道,“你去將我最近新得的那本棋譜拿出來,和綺夢跟我一起去景福殿拜訪宜溫夫人。”
燕兒微微頷首,隨後便去將棋譜尋了出來,又讓綺夢去準備轎輦,主仆三人便一同前往景福殿。
景福殿內,宜溫夫人正專心致誌地為四皇子繡製鞋子上的花樣,秋桑在一旁笑著稱讚,“主子的手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不過這些事情奴婢來做也是一樣的,您又何必親自動手呢。”
宜溫夫人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給阿遂的東西,我也不願意假手於人,再說了,你平日裡也沒少幫我,你看阿遂如今跟你也是親近的很。”
秋桑提起這事也感到非常高興,她對阿遂充滿了喜愛,因此在他身上也投入了許多的精力,阿遂如今也是一口一個秋姑姑地叫著,她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秋桑笑著回應,“小殿下願意親近奴婢,這是奴婢三世修來的福氣。”
宜溫夫人正要繼續與她交談,這時,一個小宮女匆匆進來稟報,“夫人,德妃娘娘來了。”
宜溫夫人的心中泛起了一絲疑惑,她不明白德妃為何會突然來訪。
儘管心中有些困惑,但她還是迅速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向殿外走去。
此時,德妃已經優雅地走到了門口,她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叨擾妹妹了,今日實在無聊,便來你這裡討口茶喝。”
宜溫夫人快步上前,伸手將德妃扶住,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姐姐若是無聊,派人知會我一聲,我過去就是,何必還親自過來呢。”
德妃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哎,我自己無聊怎麼還能勞煩妹妹過來。”
宜溫夫人扶著她坐下,細心地為她拿了軟墊,讓她靠在了後麵。
隨後,她吩咐一旁的宮女,“去將我之前孕中喝的那個橙子水拿來給德妃品嘗。”
接著,宜溫夫人又向德妃介紹起來,“這是之前我懷阿遂時,紫芙被皇後娘娘派來照顧我所製的,我喝著頗覺不錯,太醫也說孕中若是想喝些有味道的水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今日姐姐也嘗嘗味道如何。”
德妃雖然並不想喝,但聽聞是紫芙所做的,便放心了。
她知道紫芙是皇後的人,於是,她笑著回應,“好,既然妹妹覺得不錯,那我可要好好嘗嘗。”
說著,德妃又將燕兒手中的棋譜拿了過來,說道,“這是我近來新得的一本棋譜,上麵有不少殘局,我最近閒來無事便多以此打發時間,隻是有一局已有半月還是毫無進展,聽聞妹妹棋藝不錯,便想著跟你一同探討,妹妹意下如何?”
宜溫夫人是個愛棋之人,聞言當即便同意了,“好,姐姐既然如此看的起我,我自然願意。”
德妃將棋譜交給宮女,宮女很快將棋盤和棋子布置好了,兩人移步到了桌上。
一旁,小巧的火爐上,茶壺正咕嚕嚕的響著,冒著熱氣,宮女靜靜地侍立在一旁,適時的添上茶水。
德妃的手邊則是新泡好的橙子水,但她隻是偶爾抿上一口。外麵,綺夢正仔細地辨認著經過的每一個人,看了一個時辰也毫無所獲,裡麵依舊下著棋,殿內無人敢出聲。
就在綺夢自我懷疑的時候,一個低垂著頭,匆匆經過的內侍,引起了她的注意。
綺夢急忙跟了上去,但這裡畢竟是景福殿,所以她快走幾步走到了他的前頭,總算是確定了就是那日在太液池旁見到的那個小內侍。
綺夢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她迅速走了回去,守在了門口。
思索片刻後,她決定向一旁的宮女打聽一下,於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搭話:“方才經過的那個小內侍叫什麼名字啊?他長得真是清秀,姐姐能否告訴我他的名字呢?”
宮女轉頭看了綺夢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似乎認為綺夢對那個內侍有了特彆的興趣。
她低聲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你這是看上他了,長得確實不錯,不過,我最近經常看到他和一個小宮女私下裡相會,你還是另選一個吧,而且我們夫人最不喜這樣的事情了,所以我勸你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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