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光斑從她手邊細密的竹簾穿過,打在她的臉龐,在她臉上織就出了細碎的金網。
她臉上是帶著溫柔的,雙眸卻像利刃一般。
不仔細看得話,很容易忽略她雙眸的鋒利。
謝昭是天生陰陽眼,可以看到鬼魂也能看到每個人身上帶著的氣,雖然不重,但仔細看都有的。
每個人身上的氣都不一樣,有的人怨氣十足,呈出黑色,有的好人身上是泛著金色、白色的光的。
但從沒有人像這位一樣,身上什麼都沒有。
“夫人?可有事兒?”
伏月手臂搭在床沿上,底眸帶笑的看著她:“謝五公子怎麼一個人在路上走?要是從這荒郊野嶺走回京城,怕是沒有一天半天是到不了的。”
他的皮膚帶著常年不見太陽的冷白,甚至可以看到皮下青紫色的血管。
眉骨略高,襯的眼窩深邃,在陽光下投出出一片陰翳,像是夜裡散不去的夜霧。
顯然是年齡還小沒長開,但能清楚看得到他身上帶著的陰鬱。
他低順著眉眼,唇角微微下唇,遲疑片刻,似是覺得此事丟謝家的臉麵,:“族弟年幼不懂事,把我落在這荒郊野嶺……”
手指有些微微顫抖,伏月恰當的看到了他手腕的痕跡,是用繩子捆綁過的痕跡。
“世上都說女子精於算計,我瞧著實在是那些落榜的文人胡亂編造。”
謝昭似乎有些羞愧,不知如何解釋。
伏月:“正好,後麵有輛空著的馬車,公子要是不嫌棄的話……”
“謝昭多謝莊大小姐……”他拱手行了一禮。
伏月微微挑眉:“你知道我是誰?”
她說出謝五公子名諱時,他可一點也沒有意外。
謝昭:“馬車上麵的牌子是傅家馬車,近些日子的新婦隻有莊家大小姐一位了。”
實際是,之前有人在調查他,他身旁的鬼告訴他是這位莊大小姐在查他。
所以,他當然知道。
隻是不知為何,她會幫自己。
他棺材子的身份,京城大部分人都知曉,對他都是避之不及的。
她難道一點也不怕?
還有今天……看來是他近幾年太過柔和了,導致有些人已經忘了,當初是如何被嚇到屁滾尿流的。
伏月沒再多問,秋蟬下車引著謝五公子上了後麵跟著的那輛馬車。
謝昭回頭看了一眼伏月,然後十分禮貌的對秋蟬道謝,上了馬車。
秋蟬:“奴婢感覺這五公子做事倒是禮數周到,也沒什麼……陰氣什麼的啊。”
真有那些人說的那麼邪門嗎?
秋江顯然有些怕:“你又看不見陰氣,回去好好拿柚子葉給你掃掃,否則我怕是都睡不著。”
伏月閉目養神,沒說什麼。
小靈那個紅衣小女鬼正飄在馬車裡麵,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的,看了好一會,等秋江兩人不說話了,才緩緩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