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鏘鏘不明所以,瞪大眼睛看著漢斯:“你還有事?”
漢斯指了指擔架上的野豬:“這豬真是你打的?”
“對呀。如假包換。”
“嘿嘿,”漢斯看了一眼野豬,“那你打野豬有持槍證和狩獵證嗎?”
董鏘鏘一怔,心說壞了,嘴裡含糊地說道:“嗯,我又不是打獵的為什麼需要那兩個證?”
“如果你沒有兩證,那按德國法律來說你打野豬就屬於非法捕獵。”漢斯扶了扶眼鏡,一本正經地說道。
“可我沒用槍啊,再說我也是自衛,我又不是進山來專門打野豬的。”董鏘鏘辯解道。
“那你也沒有狩獵證啊。”漢斯意識到董鏘鏘說得也有道理,立刻換了一個說法。
“我已經說了,我根本不是打獵。我是自衛:野豬進攻我和我的朋友們,我們逃跑,但是它緊追著我不放,最後把我逼到了樹上。我的背包不小心掉到樹下,野豬拱開我的背包,誤喝了我帶的酒,這才自己倒下的。對,是它自己倒下的。我雖然捆著它,但可不是為了打獵好玩,而是為了防止它再傷害其他進山的旅遊觀光客的。”董鏘鏘義正言辭地說道,“而且我有人證和物證啊。再說了,如果我是為了打獵,你見過徒手進山打野豬的人嗎?就是警察也不敢斷定我的動機就是為了打獵吧?”
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邏輯上滴水不漏,除了一些德語動詞說得有些張冠李戴外,基本意思表達得還算到位。
聽說野豬是被酒放倒的,漢斯吃了一驚,連忙蹲下身扒開野豬的嘴,當他聞到豬嘴裡撲鼻的酒氣時,這才信了董鏘鏘的話。
“所以……”漢斯似乎還是有些懷疑董鏘鏘的解釋,“它真是自己誤喝的酒嗎?”
“當然,”董鏘鏘從背包裡掏出了空酒瓶,假裝氣憤地說道,“而且它把我的午餐和水果全都給吃了。”
他本來還想說野豬吃了魚,但話到嘴邊忽然擔心起來:萬一在德國捕魚也要什麼捕魚證的怎麼辦?
“你說得也有道理,”漢斯頓了頓,“但你不能拖著野豬這麼走,萬一碰到警察,你是有非法捕獵嫌疑的。”
“嗯,那你覺得怎麼辦合適?”董鏘鏘也覺得漢斯說得不無道理,他雖然不怕和警察打交道,但也不想耽誤自己去做清潔掙外快。
“你可以把豬賣給我。”漢斯看著躺在地上的野豬,突然說道。
聽漢斯這麼說,董鏘鏘嚇了一跳,他結結巴巴地問道:“賣給……你?”他本來以為,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德國小夥子會趁機敲他一筆竹杠,沒想到對方卻提出了這樣一條建議,一時之間他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是的,我是合法獵人,持有德國狩獵協會頒發的中級狩獵證,今年是我作為獵手獨自行動的第一年。同時我也擁有持槍證,可以合法捕獵。而且這片野豬林也屬於我所在的狩獵俱樂部的狩獵範圍。而且這附近也沒有農莊和田地,所以也不會涉及到賠償農戶的問題。最關鍵的是,你抓到的是一隻公野豬,不屬於違禁的母野豬,所以我可以購買。否則的話,我也幫不了你。”
他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串,董鏘鏘聽得似懂非懂,他疑惑地看著漢斯:“狩獵協會?中級狩獵證?野豬林?賠償農戶?母野豬不讓打?我……”
漢斯知道董鏘鏘沒聽懂他的話,他擺了擺手,說道:“算了,我其實有另外一個問題。”
“你說。”
漢斯麵露難色:“雖然我願意買下來這隻野豬,但我今天沒帶錢。”
如果換做平時,董鏘鏘肯定會一個耳光扇上去,這種人擺明了就是來占便宜的。但現在,他相信這個同齡人是真誠的。
“嗯,沒關係,我可以把這隻野豬送給你。畢竟我不是為了打獵。”董鏘鏘特彆又強調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