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已經開始按自己的節奏走,張英芳心裡更有譜了。
“9500美元。”張英芳頓了頓,補充道,“樣機的大部分功能跟美國同類型的機器幾乎一樣,但美國機器現在賣13000美元。我們的價格已經很公道了。你可以在美國機器的官網上找到報價和產品介紹,看看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7500美元。”加拉瓦麵沉似水,“外加三年半的保修期。”
“我最低可以給你8500美元和兩年的保修期。”張英芳針鋒相對。
加拉瓦又是和維卡斯一陣竊竊私語。
“我最多隻能出到8000美元,而且保修期必須是三年。”加拉瓦情不自禁地端起先前被他厭惡的英國茶,大口地喝了起來。
雖然他的口氣很強硬,但其實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實在跟張英芳談不下來價格,他必須從其他地方拿一些補償回來。至於價格,他並不是特彆在意,因為就是按張英芳的原價買他們也不吃虧。
“8500美元已經是最低價了,”張英芳一口咬死,“目前沒有一家公司會提供超過兩年的保修。即使是你剛才說的那家威斯巴登的公司也做不到。而美國公司的這款機器隻有一年的保修期,這些在它的官網上已經寫的很清楚了。”
“難道多給一年的保修期對你來說很難嗎?”加拉瓦加重了語氣,挖苦道,“還是你擔心你的機器撐不了那麼久?所以才不敢承諾更長的保修期。”
“我當然對我的機器有信心,但多一年保修期肯定會讓我的成本上升非常多。”張英芳看到張全福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端起茶杯,卻一口沒喝就放下了,她知道那是父親給她的暗示。
惱怒的加拉瓦突然冒出一句印度話,誰都沒聽懂,但大家都猜到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誠意,”張英芳退了一步,“我可以給你兩年半的保修期,但隻能保證這台樣機是這樣。”
見張英芳鬆口,加拉瓦大喜過望,立刻又折回到剛才的話題,重新要求張英芳對3a款產品降價。
張英芳見對方得隴望蜀,臉色一沉:“加拉瓦先生,如果你始終這麼做,恐怕我們是無法達成共識的。”
加拉瓦讓她說的臉上有些變顏變色,但因為皮膚黑,掩飾效果好,所以旁人都沒有看出來。他的嘴裡不依不饒地叨咕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一直都是這麼談的,是你少見多怪。”
張英芳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轉頭問張全福:“您有什麼想補充的嗎?”
張全福欣慰地擺擺手,示意自己無話可說。
“那好,冬一晴跟他們落實合同。車荔子,你跟我們來一下。”
車荔子連忙站起身,但她並沒有著急追上張英芳,而是很會做人地先攙起身旁的張全福。既順水推舟地獻了殷勤,又自然不做作。
張全福雖然上了年紀,但腿腳卻不錯,並沒有同齡人那種老態龍鐘的做派。他看著車荔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眼裡都是讚許。
冬一晴沒料到自己會被留下來,一時有些懵。沒等她緩過神,張全福,張英芳和車荔子已經全都走出了會議室。
冬一晴把提前準備好的合同放到加拉瓦的麵前,加拉瓦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推到維卡斯的麵前,輕巧地來了句:“你來弄吧。”說完人就飄到了門外。
維卡斯看起來比加拉瓦年輕一些,但他似乎沒怎麼弄過合同,看得比較吃力比較慢,經常有不懂的地方需要問冬一晴,她隻能耐著性子跟他解釋合同裡的某些條款是什麼意思,時間就這麼一點點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