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兩人乘著貨車遠去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跟蹤在他們貨車身後的搜查本部的警員。這些天,搜查本部兵分三路,一直跟蹤著那些嫌疑車輛的車主的一舉一動,而那輛貨車駕駛員山下先生的一舉一動也在被搜查本部密切監視著。顯然,剛才山下先生將車輛開入那條小巷子中接人的場景,被負責跟蹤的警員們全程目擊。
那天晚上,山下先生的貨車在銀座的繁華街道上緩緩行駛,車尾燈在夜色中劃出一道紅色的軌跡。警員們的車輛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他們的眼神警惕,手中的對講機時不時發出沙沙的電流聲。
“目標車輛進入銀座酒吧後門,重複,目標車輛進入銀座酒吧後門。”一名警員低聲彙報著情況,他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到了搜查本部。
酒吧後門的小巷裡,昏黃的燈光下,山下先生的貨車停了下來。一名男子從酒吧的陰影中走出,他的步伐穩健,神態自若,迅速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跟蹤車輛的警員們很快通過望遠鏡看清楚了那名坐上山下先生貨車的男人的麵孔,那名男子要比山下先生小五歲,姓藤野,是一家新宿區小餐館的小老板。他家就住在新宿區。山下先生時常到新宿區送貨,而且隻要有機會,都會跑到藤野開的餐館吃飯,有的時候兩人會一起小酌一下。看樣子,兩人的關係不錯。
“他接了一個人,是新宿的藤野,看起來像是事先約好的。”負責跟蹤的警員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向總部彙報著,但他們並沒有立即采取行動。在他們看來,藤野先生順便搭便車,並不奇怪。
在來此處接藤野先生前,山下先生剛送完他今天的最後一單,是在銀座的另外一處酒吧。唯一讓警方感到意外的是,今天是他們跟蹤山下先生以來,他第一次在東京中央區送貨。此前的時間裡,他的目的地大多是東京都板橋區、新宿區,以及埼玉縣的和光市。當然,也有一兩次往東京文京區送過貨。警方或許沒有想到,他那樣一個小鋪子,在東京中央區也會有客源。
“他們好像並沒有著急開走呢!看樣子在抽煙和聊天!”負責跟蹤的警員們小聲交流,他們看到了山下先生伸出的窗戶的手中拿著一根點燃的香煙,香煙的煙灰在夜晚的黑色之中忽明忽暗。大約過了兩分鐘左右,煙頭被掐滅,掉落在了地上。
“注意,準備了!”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警員提醒同事。果然,貨車再次啟動,消失在了夜色中。警員們繼續跟蹤,他們並沒有發現山下先生的路線有特彆異樣,他在送藤野先生到家之後,徑直開往自己家裡。
很顯然,跟蹤調查的警員疏忽了很重要的線索,導致調查線索被遺漏,也一定程度上耽擱了他們偵破工作的進度。他們顯然沒有去那處酒吧深入調查下與藤野先生會麵的人。
同一時刻,東京的另外一處地方,另外一組負責跟蹤佐藤先生的警員們也在忙碌著。距離佐藤先生家不遠處的一處小酒館裡熱鬨非凡,佐藤先生高舉酒杯,正在跟他的一群好友和鄰居們暢飲,大聲喧鬨著。他是個不高的男人,從外表來看,似乎看不出他已經50歲了。他的精神抖擻,看上去遠比實際年紀要年輕很多。
警員們在小酒館外的陰影中靜靜地觀察著。佐藤先生的笑聲穿透了酒館的玻璃窗,他的臉上洋溢著輕鬆和愉悅。這算是他一貫以來的作風了,他不上晚班,一般都是白班。而且一般是他的弟弟開著貨車送他上班,不用擔心遲到的問題。這令他的生活十分瀟灑。每天晚上下班後,他都會到附近這處小酒館喝上一兩杯,一般隻是小酌。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今天,他也會放肆暢飲、胡吃海喝。他是個隨心所欲,花錢大手大腳的人。警方在調查他的時候,曾從他的鄰居口中得知,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存不上錢,經濟上始終捉襟見肘,導致了離婚。
警方曾經調查過他的同事,他的同事卻表示他的工作認真負責,不會遲到早退。他和小福元先生所處公寓的管理員認識,但是並沒有證據表明他認識小福元先生。他算是自來熟的人,跟附近公寓的不少管理員都打過交道。
夜晚11點半,佐藤先生晃晃悠悠地從小酒館裡走了出來,他一身和服打扮。隻要是不上班的時候,他習慣於穿著和服。他那微微泛紅的臉龐以及迷離的眼神,說明喝了不少酒。然而,若仔細觀察,卻又能發現他似乎還有著一定的酒量,並沒有喝醉,步伐散漫,但並沒有走不穩當。
“嗒嗒”的聲音響起,他拖著木屐,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酒館。深秋臨近,秋風蕭瑟,佐藤先生那單薄的和服顯然無法禦寒,頓時感到了一絲寒意。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原本隨意擺動的雙手也立刻蜷縮起來,仿佛要將那股寒冷拒之門外。接著,他將雙手交叉在袖口中,緊緊地放在胸前,像是給自己築起了一道溫暖的屏障。儘管如此,他依舊沒有加快腳步,而是依然悠哉悠哉地朝著自家的方向走去。
警員們跟蹤到了他的家門口,恰逢他的弟弟剛剛開著貨車下班。與他相比較,他的弟弟是個吃苦耐勞的人,早出晚歸。或許因為長期從事體力勞動緣故,他弟弟的臉比他看上去要老一點,但是身材要健壯不少,但是並不肥胖。一般情況下,他的弟弟都是在9點左右就回家了。今天來看,顯然是要晚了不少。此刻他看到哥哥走了過來,打了個招呼,兩人一同進屋。
警員們看著停在佐藤家旁邊空地上的那輛貨車,那輛貨車據說是佐藤先生的弟弟在二手車市場看中的,當時由於他剛離婚,兜裡沒有錢,所以慫恿哥哥出資購入,而他負責開車送貨。他每月的工資,除了支付前妻和孩子的撫養費外,也有一部分會上交哥哥,當成租車的費用。他的弟弟雖然十分勤快,而且從事運輸行業,平日並不飲酒,但是實際的經濟情況卻比他的哥哥還要窮。這也是導致他離婚的主要原因。或許可以說,因為經濟上的不富裕,他們是一對難兄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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