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釗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直刺山下先生的雙眼。審訊室內的燈光昏暗，隻有一束聚光燈打在山下先生的臉上，使得他的表情在明暗交錯中顯得格外陰晴不定。
“我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山下先生，你就是殺害石川達的凶手吧！還有，那位麵具店的日向先生，也是你們殺害的吧！當然，你不是一個人作案，你的那位朋友，藤野先生也被我們逮捕歸案了！事到如今，你還是說出真相吧！”吳釗嚴肅的說道。他身旁的鬆山健用眼神威逼著眼前的男人，希望他能夠儘快坦白。
山下先生卻似乎不為所動，他直視著兩位警察，神色十分淡定：“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山下先生，他是我的朋友啊！我怎麼會是他呢？我明明是受害人，差點被那兩個家夥給查了。那兩個家夥，大概率是暴力團夥的人，企圖謀財害命。你們不去審問他們，卻來指責我！”
吳釗雙眼緊緊盯著眼前自稱山下先生朋友的男子，站起身來，繞到他的身後，從他的頭發上拉起了一角，然後小心翼翼地將他臉上的人皮麵具掀了下來。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的人皮麵具，那是一種近乎真實的觸感，讓人不寒而栗。
“山下先生，你的演技真是一流。”吳釗的聲音平靜而有力，他繞回到審訊桌前，將麵具輕輕放在桌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恐怕你還會用這副麵具繼續欺騙更多的人。”
山下先生的眉頭微微一挑，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的目光在吳釗和鬆山健之間遊移，似乎在尋找新的說辭。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呼吸依然平穩，語氣已經透露出一絲慌亂。但是他依然竭儘所能地辯解著：“你們說的那位石川達先生，我之前就說過，我認識他。但是我絕對沒有殺害他呀！你們相信我。雖然我戴著仿真人臉麵具，這是為了防止高利貸向我追債的。我帶著我的家人逃離，就是為了躲避那些可惡的家夥！可是，我實在缺錢，我將家人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一個人偽裝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就是為了賺點生活費。我，我實在是迫不得已的！”
鬆山健冷哼一聲，他將一張照片推到山下先生麵前。照片上是遇害的石川達的屍體，即使經過了清洗和處理，依舊能看出那是一種極度的恐懼和痛苦。“山下先生，你不用辯解了。我們既然審訊你，就是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你就是自己口中的‘可惡的家夥’。你是高利貸團夥練馬區的負責人吧，這個石川達是你的上級，也是對接人。不，用你們的話，應該稱呼‘老大’更為準確吧！那位藤野，算是你拉入夥的小弟吧。你們接到了大老板的命令，乾掉了老大，是這樣的吧！”
山下先生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迅速移開。“我我沒有做。什麼老大和小弟，藤野，藤野隻是和我一起喝酒作樂的朋友。我們不熟悉。石川先生死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吳釗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諷刺。“山下先生，你真的以為我們沒有證據就會逮捕你嗎？你的那位朋友藤野先生已經全招了。他告訴我們，是你策劃了這一切，包括殺害石川達和麵具店老板。”
山下先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麵無表情，他保持著沉默。但是眼睛死死盯著麵前的吳釗和鬆山健，他也在觀察兩人。他顯然一副不想認罪的樣子，拖延著時間，想著對策。這對他來說，的確不難。作為高利貸團夥的成員，他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以便更好地誘惑目標並且精準下手。隻不過，這回警方的快速反應讓他始料未及。他安慰著自己，腦子卻在飛速轉動著。
吳釗已經拿起了剛從山下先生臉上剝下來的那張仿真人臉麵具，詢問道：“現在，你能告訴我們這個仿真人臉麵具是從哪裡來的嗎？”
“這個，這個，”山下先生的身體微微顫抖，臉色變得蒼白。這副模樣是他裝出來的，他不想自己太過於淡定而被警方懷疑。當然吳釗的這個問題，其實他早就料到了。
“我想要變為另外一個人，可不好辦呢！欠著高利貸，卻，沒，沒有錢。所以，所以，隻有，隻有這個辦法。我，我，我跑遍了東京，才在新宿，新宿的一家店裡看到這樣逼真的麵具，花了大價錢才買下的呢。但，但起碼比整容便宜。那家店，在新宿xxxx”他故意斷斷續續地說好已經準備好的托詞，然後指出了另外一家仿真人臉麵具的店鋪的地址。那家店鋪，他顯然也探查過，所以即使警方去調查，也完全沒有問題。
吳釗笑著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哎呀，山下先生，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呀！”他拿起桌上的麵具，用工具刀將麵具的表皮隔開了一角，上麵赫然印著麵具的產品編碼：“你是個很細致的人，這個麵具，應該是從那位日向先生的店裡偷來的，而且是最新產品吧！你們殺了日向先生後，大概認為從他店裡倉庫偷一兩個麵具出來，警方也不會調查吧！畢竟警方沒有功夫，去清點店裡的所有貨品，應該不會發現有麵具丟失的問題。
你和藤野偷麵具後，大概率也將麵具清洗了一遍吧，堅信沒有指紋什麼的留下。但是，你們錯了。這個店鋪的老板，將麵具的編碼隱藏在麵具的夾層中，就是這裡。一查編碼，就知道這個產品出自於那家店了。相信我們交給鑒識組，很快就可以查出結果。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山下先生此刻已經不再說話，他再次陷入了沉默。在他看來，沉默是目前最好的應對方式。隻要他不認罪，警方也不能撬動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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