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頭顱化為粉末。
下方,血光頓時滯澀,旋即垂落下來。
“嗯?”
席無傷與季原俱是不由得朝遠處看去,目光中帶著一絲戒備。
實在是這一劍來得太快,加之兩人的注意力都被頭顱和下方的血光所吸引,竟是到了跟前才有所察覺。
隻不過兩人同樣也察覺到了這道劍光似乎並無惡意。
因而隻是戒備,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反擊。
很快,兩人便見一尊麵容頗為陌生,看起來並無半分亮點的青年修士踏空飛來。
不知道為何,看到對方的瞬間,席無傷的腦中,下意識便想起了王魃的身影,心中疑惑:
“為何我覺得這兩人好像……都是絲毫不起眼的樣子。”
見對方迅速飛來,席無傷和季原都不由得凝神戒備起來。記住網址m.
雖然對方出手斬了這塗毗洲的修士,可畢竟這裡不是大晉,是敵是友,尚未可知。
卻在這時,身後陡然響起了一道驚喜的聲音:
“師兄!”
席無傷一愣,不由得朝身後看去,就見王魃已經越眾而出,麵露意外、喜悅之色,迎了上去。
“是宗內的弟子?”
席無傷和季原互視了一眼,頓時都放下心來。
既然王魃認識,那就好說了。
而那人也終於落在了眾人麵前,看向王魃,臉上露出了開懷笑容:
“哈哈,師弟,真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師兄,我也以為我看錯了。”
王魃會心一笑。
旋即想到了什麼,連忙向身後的席無傷等人介紹道:
“諸位,這位是心劍峰峰主親傳弟子,趙豐。”
有轉而向趙豐介紹:“師兄,這位是純元峰的……”
王魃的介紹,頓時讓席無傷等人一愣,驚詫不已:
“這位竟是孤劍須彌親傳?”
除了如梁仲康這樣的,不少築基修士,更是忍不住麵露欣羨之色。
孤劍須彌在萬象宗中低階修士中的名氣,可不是早已隱匿不出的姚無敵所能比擬。
其縱橫大晉,劍問八方,修行至今少有敗績,是萬峰元嬰修士中公認的站在最頂尖、也是最有可能登頂化神的一批。
“等等,須彌師叔何時收了親傳弟子?”
席無傷忽然微微皺眉。
趙豐聞言,神色從容道:“我隨老師前往西海國,因戰事緊張,不得脫身,故而遲遲未能前往宗門。”
“這麼說,你是外門弟子?!”
席無傷吃驚地看著趙豐,語氣中並無對趙豐外門身份的鄙夷,反而充滿了意外。
一旁的季原,聞言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頓時麵色微驚。
趙豐也並未隱瞞,點點頭:“不錯,我未入門牆,如今隻是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不得傳授宗內法門……了不得!”
季原忽然開口道,看向趙豐的目光裡,充滿了讚歎:“還未得心劍峰傳承,劍道境界便如此不凡,若是入宗之後,恐怕未來宗內真傳,必有趙師弟一席!”
王魃聞言,也頓時想到了這點,不由得又驚又喜地看向趙豐。
以趙師兄的天賦,若能如他這般在宗內安心修行,恐怕的確不可限量。
席無傷也讚同地點了點頭:“季原倒是將我要說的都給說了,趙師弟的確不凡,若是可以,最好還是早些時日回宗門,取得宗內弟子的身份……對了,不知道如今南岸線這邊局勢如何?關師叔、須彌師叔他們如今又在何處?”
提起正事,幾人都不由得正色起來。
然而趙豐卻緩聲道:“這些稍後再與二位說,待我先料理了下麵的東西。”
正說著,他並指成劍,輕輕一點。
霎時間,無數劍影從他的劍指中飆射了出去,射向了下方的小城之中。
原本塗毗洲修士的頭顱崩滅之後,便聲勢陡然衰頹下去的血光,在無數劍影的橫掃之下,頓時發出了一陣陣冤魂慘叫。
每一聲慘叫響起,那血光之中,便升起了一道似有扭曲麵孔、羽蛇狀的煙氣,緩緩消散。
隻是一個轉念的功夫,血光便徹底黯淡下去。
“這是羽蛇部落蠻修慣用的後手,看似身死,實則若不將這‘羽神大祭’清剿乾淨,一旦無人控製,大祭便會轉為羽神血災,禍患生靈,之前被殺死的這個蠻修,便會借此在血災中重獲新生。”
趙豐將底下的血光徹底剿滅,隨後解釋道。
聽到趙豐的話,在場不管是席無傷、季原,還是梁仲康等人,頓時都不由得目露驚容,連忙神識仔細地將下方一寸寸掃了一遍。
這些東西,若是趙豐不說,他們還真不太清楚。
“宗門給的資料裡,似乎並無這方麵的記載……”
席無傷遲疑道。
“羽蛇部落是之前奇襲南岸線這邊的一個塗毗洲部落,之前出手次數不多,記錄較少,所以前線的一些情報也沒有完全傳遞回去。”
趙豐輕輕一招,無數劍影又悄然回到了他的袖中。
隨後回答了席無傷之前的問題:
“西海國這裡,西線吃緊,僧王信雖退,卻還在海外虎視眈眈,是以關鎮守不久前已經離開南岸線,如今仍是老師統領南岸線,不過還有其他幾位一同協助,如今便在風嶼山……隻不過南岸這邊,雖無大事,但之前關鎮守掃滅兩洲修士時,卻有不少中低階修士趁亂逃走,或是潛伏,或是興風作浪,擾亂後方,如今卻是有些人手不足。”
聽到趙豐這番話,席無傷尚未開口,季原便忍不住道:
“既然如此,我看大家還是儘快前往風嶼山,看看有無可以幫忙的地方。”
席無傷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旁邊沒怎麼說話的王魃,語氣微沉道:
“季原,彆忘了咱們是有任務在身的。”
季原卻是並不讚同席無傷的話,搖頭道:“任務雖重要,但也並不急於一時,反倒是任由洲外修士禍亂西海國內部,卻是遺禍無窮……”
席無傷正欲反駁,不過想了想,還是選擇了作罷。
每個修士都有自己奉行的一套東西,若能輕易說服,季原也不可能有如今修為境界。
多說無益,當下含糊道:“那就先去了風嶼山看看情況再說。”
若不是有少陰山主交代的任務,他的選擇恐怕也會和季原一樣,隻是……沒辦法啊。
席無傷充滿了怨念地掃了一眼王魃。
隻盼著把任務早點結了,把這位給早點送回去。
當下眾人也不多言,在趙豐的帶領下,迅速便朝風嶼山趕去。
“對了師弟,步蟬她如今……生了麼?”
風聲呼嘯中,趙豐忽然想到了什麼,好奇問道。
聽到趙豐的話,王魃的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步蟬以及那個剛出生,個頭隻有手臂長的男嬰,嘴角噙著笑:
“生了,我離宗前一晚生下來的,是個男孩,我和步蟬商量,給他取名叫做易安。”
“王易安?倒是好名字。”
趙豐聞言不由得輕輕頷首,略帶一絲遺憾:“可惜滿月酒我是趕不上了。”
“哈哈,彆說師兄,我這個當爹的都沒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