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魃忍不住無奈攤手。
兩人頓時不由得相視而笑。
後方人群中。
梁仲康聽著風聲裡傳來的閒談聲,盯著正和趙豐閒聊的王魃,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總算是找到你了!”
“等到了風嶼山,我非得……”
“仲康,你給我老實點!”
卻在這時,梁仲康的耳邊忽然冷不丁冒出來了一道細微的聲音。
梁仲康下意識便回頭看去,卻見席無傷正直直盯著自己。
不由得錯愕無比。
瞅了眼前麵的王魃,他連忙傳音道:“師叔,我沒怎麼……”
“你是不是還想著找王魃麻煩?”
“我告訴你,你趕緊熄了這個心思!”
席無傷的聲音再度在他的耳邊響起。
看著席無傷的認真甚至嚴肅的表情,梁仲康滿眼不解:“師叔,我就是想……”
“想也不許想!”
席無傷沒有半點客氣,不過見梁仲康眼中的困惑,想到對方也算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張大,語氣稍稍緩和道:
“我知道你想證明自己,可是你自己之前也說了,他都不敢去參加鬥法論道,你即便是勝了他,又能說明得了什麼?說明你比他強?可你本來就比他強啊!那你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
梁仲康不由得愣住了。
心中忍不住就泛起了一個念頭:
“對啊,我本來就比他強,那我再去找他,擊敗他……有什麼意義?”
越想,他越覺得席無傷說得對。
儘管,他隱隱感覺哪裡有點不太對。
席無傷眼見梁仲康已經動搖,心中不由得暗歎:
“這孩子,果真還是曆練太少了……”
不過還是立刻趁熱打鐵道:
“聽師叔的話,王魃這裡,你就不要再去找他了,人家去參加禦獸、參加靈廚,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有這個心思,不如放在修行上,看看能不能順利結出一品金丹,也能給你師父長長臉。”
聽到給師父長臉,梁仲康的心中終於徹底動搖,遲疑道:
“那……就算了?”
“不然呢?一時得失無足掛齒,更何況你一個問道大會築基境鬥法第一,已經是同輩領先,不將優勢擴大,等到姬劍、阮紫尹這些人後來居上超過你,到時候追悔莫及,你還要找他麻煩麼?”
這一次,梁仲康再沒有猶豫,雖還有些不甘,卻還是果斷道:
“算、算了……這次就放他一馬吧,我還是好好想想回宗後怎麼結丹的事情。”
“嗯,孺子可教也!”
席無傷欣慰地暗暗點頭。
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王魃,心中感歎:
“你小子可得好好謝謝我,要不是我把仲康給攔著,你這臉可就丟大了!”
問道大會築基第一的含金量自然是不言而喻。
王魃雖說是萬法脈修士,但畢竟入宗時間太短,且又少了師長指點,說實話,能憑自己的本事奪得禦獸金丹第一和靈廚金丹第二的成績,在席無傷看來,已經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不過把時間精力耗費在這些細枝末節上,修行恐怕也……”
想到其師姚無敵在西線戰場上的強橫無雙,席無傷不由得暗暗搖頭,也並不準備多說什麼。
畢竟兩者並不熟悉,若非少陰山主的安排,自己與其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視線儘頭處,一座平地拔起、聳入雲霄的巨大山脈上。
“那裡,就是風嶼山了。”
……
“我等已經是緊趕慢趕,卻沒想到長生宗諸位還是趕在了前麵。”
風嶼山山腰,一處被臨時開鑿出來的山府裡。
席無傷對著一群身著青色製式道袍的長生宗修士微微拱手,客氣地寒暄道。
身後,萬象宗諸位也都紛紛拱手行禮。
剛來到風嶼山,沒想到還未看見此地鎮守的孤劍須彌等宗門前輩,卻反倒是遇上了前來和他們一起執行任務的長生宗弟子。
對方與他們的人數倒是相差無幾,領頭的一位看似隻有三十餘歲的金丹修士當即還禮,笑容熱情道:
“我等也不過是剛到不久,席道兄不必自謙。”
兩方氛圍卻是頗為融洽。
隻是和席無傷相比,長生宗領頭之人身上的氣息,明顯遜色了不少。
這自然不是長生宗不如萬象宗,隻不過是兩宗隨機抽取的緣故罷了。
王魃站在席無傷等人的後麵,好奇地打量著對麵這些長生宗弟子。
身為大晉第一宗門,長生宗弟子身上,每一位都有著強烈的自信之感。
這是宗門多年累積下來的,在萬象宗弟子身上其實也有這樣的感覺。
不過不同的是,長生宗這些弟子身上,每一位給他的感覺,似乎都生機極度濃鬱充沛。
“以長生之名立宗,倒是不負其名。”
王魃心中不由得暗道。
他曾在玄武坊市茶樓裡,聽聞過關於長生宗的一些情況。
和萬象宗數以萬計的傳承不同,長生宗內,攏共隻有二十七道傳承,每一道皆直通化神,且長生宗內,每一道傳承,都至少有一位化神坐鎮。
宗內最強的‘天河劍’傳承,此代,更是同時存在著三尊化神。
如此驚人的數量,獨步整個大晉。
放眼整個風臨洲,或許也唯有原始魔宗能夠壓長生宗一頭。
不過更關鍵的是,長生宗修士一貫秉持著‘萬般法術,隻求長生’的原則,一般來說,除了傳承內的東西,如無必要,絕不兼修其他任何功法、法術,是以皆是至精至純,進境頗快,連壽元,都比一般的同階修士要多上一些。
這在境界進展極快的同時,也造就了另一種情況,那便是宗內弟子類型過於單一。
儘管長生宗內也有傳承專精於百藝,但畢竟攏共也就二十七道傳承,涵蓋範圍太少,手裡頭雖有不少資源,卻無法利用,因而不得不從外界獲取。
諸如符籙、法器、丹藥等等……
而巧的是,但凡是長生宗需要的,萬象宗裡基本都有。
萬象宗缺的,長生宗也有。
雙方關係,自然頗為緊密。
這些,都是王魃從玄武坊市裡聽來的,大體也算是解釋得通。
而這個時候,雙方也互相通了各自的情況。
“在下木龜壽,蒼龍經一脈第八十三代弟子……”
交談了一陣子,長生宗為首的金丹修士笑嗬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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