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嗬嗬一笑,“謝國公爺,謝謝大伯!”說完他一屁股坐到了榮國公所在的桌子旁。
所有人都鄙視地看著林風。
“這個人也太不知廉恥了。”
“是啊,讓他坐下已經夠意思了,他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果然被趕出家門不是沒道理的,真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
“瞧他那模樣,跟路邊的叫花子有什麼區彆……”
“……”
林遠山怒道:“逆子,這是你坐的地方嗎?!”
榮國公笑道:“沒事沒事,我來的時候就說了,大家都不要拘謹,一起玩最重要,就讓他坐在這裡吧。”
林正狠狠地瞪了林風一眼,暗想幸虧是榮國公,其生性隨和開朗,若是彆的國公爺還不得當場翻臉!
那林家以後可真不好混了。
“林家的子弟們也都就座吧。”榮國公一擺手。
林樂狠狠地瞪了林風一眼,不甘心的坐了下來。
其他人都很無語,國公爺竟然允許如此不堪的浪蕩庶子跟他同席。
這國公爺果然像傳聞中的一樣豁達啊!
那邊都是年輕女子所在的桌上,一個女子低聲對霍雨桐說道:“真是邪了,他竟然真的出現了,看樣子比傳聞中的更放蕩不堪。”
霍雨桐輕哼一聲,“他一直都是這樣。”
想起最後一次見林風時,那天她正參加一個詩會,因為有位公子多跟她說了兩句話就被林風打了一頓,讓她非常生氣。
她當場跟林風發飆了,說再也不想見他!
那次林風走了以後就再也沒見過,後來就傳出林風和柳家的小姐訂婚的消息。
然後又一個月後,傳出他被趕出家門的消息。
她當時心中鬆了口氣,終於完全擺脫這個浪蕩子了。
不過現在他竟然又回到了林家,自己如果跟他大哥結婚,會不會又經常看到他。
想到此處,心中一陣鬱悶。
更複雜的是那邊站在女席那裡服侍的雪雲,如果林風知道她跟了林衡,會不會當場把林衡打了。
而且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他可什麼都能乾得出來……
不過,她相信林衡一定會保護她的。
這時林正說道:“開席!”
眾人開始推杯問盞地暢飲起來,林府又安排了歌舞,一時間好不熱鬨。
林風拿起酒杯,對他坐旁邊榮國公帶來的一個女子說道:“美人,坐在一起就是有緣,咱倆喝一杯!”
同坐的林正沉聲道:“你自己喝自己的!”
不過令人沒想到的是那美人竟然真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
而且還對林風笑了笑。
林樂氣炸了,這個魂淡竟然有如此豔福,博得美人一笑,還跟他共同喝了杯酒。
林樂嫉妒得要死。
林風笑道:“美人真給麵子,不過美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
“竟是胡說!”林正說道:“這是榮國公帶來的小友,你怎麼可能認識?”
林風還真不是故意胡說,他真的覺得旁邊的女子有種熟悉的感覺,而且不僅是她,其他的三個男女甚至榮國公也是一樣的感覺。
最近自己的感知是不是出了問題,怎麼老是覺得有人似曾相識。
他看向美人的臉,想看看是不是易容。
這時榮國公高聲道:“大家隻是喝酒也沒意思,不如我們吟詩作對如何?”
眾人紛紛讚同。
林正笑道:“這個詩題還是請榮國公來出。”
榮國公說道:“既然本公是來喝酒看桃花杏花的,那就以桃花杏花為題如何?”
“甚好。”林正高聲道:“在座的各位都可以一展才情!”
榮國公說道:“誰若是做得好,本人出個彩頭給他。”
“謝榮國公!”
榮國公笑道:“那麼大家開始吧!”
接著一個年輕男子站了起來,“我有一首!”
榮國公問道:“這位是?”
那人說道:“吾乃翰林院侍講張庭之。”
榮國公點點頭,“原來是大楚二十四年的探花郎啊。”
張庭之抱拳道:“不敢。”
“那就請張侍講念讀你的大作吧。”榮國公說道。
林正說道:“等下誰有大作念讀先自報姓名,榮國公畢竟不參與朝廷中事,所以有些人並不認識。”
所有人紛紛點頭。
張庭之說道:“我以杏花為題。”他走到廳中央,略微沉思了一下,朗聲誦讀道:
聲聲啼乳鴉,聲叫破韶華。夜深微雨潤堤沙,香風萬家。畫樓洗淨鴛鴦瓦,彩繩半濕秋千架。覺來紅日上窗紗,聽街頭裡賣杏花。
“好!”
眾人齊聲鼓掌。
榮國公對旁邊的年輕女子說道:“邀月,你覺得這首詞如何?”
邀月說道:“在這首小詞中,“乳鴉鳴啼”、“雨潤堤沙”、“畫樓淨瓦”、“彩繩半濕”及“紅日上窗紗”、“街頭賣杏花”等,勾畫出春日的生機勃勃、情趣盎然之景象。此舉清新典雅,自然流暢,毫無牽強拚湊、陳舊過時的感覺。”
林正讚道:“詞做的好,邀月小姐的評價更精彩,真不愧是榮國公帶來的人。”
邀月輕輕一笑,“侍郎大人謬讚了。”
榮國公道:“大家彆停,誰有大作繼續念讀。”
“我有一首!”
說話的是林衡,接著就有人鼓起掌來,顯然林衡已經才名在外了。
林衡灑然地走到廳中央,操著抑揚頓挫的聲音念起:
輕陰池館水平橋,一番弄雨花梢。
微寒著處不勝嬌,此際魂銷。
憶昔青門堤外,粉香零亂朝朝。
玉顏寂寞淡紅飄,無那今宵。
“好詩!”
“妙哉!”
“……”
邀月讚道:“詞中雖然沒有杏花,但句句說的是杏花。說的是春雨微寒中的杏花。吟讀回味,在雨中杏花間,總依稀一位佳人的倩影,任憑“玉顏”“淡紅飄”,讓年華流逝。黯然“魂銷”,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徒喚無那今宵。”
她的賞析點評確實非常專業,在場之人也忍不住為她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