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能保證永遠的安寧。”謝臨淵的眼眸裡映著燭光,忽明忽暗,“一旦動起兵戈,傷亡將不計其數。謝文茵身為大慶公主,享受了半生榮華富貴,自然該做出她應有的貢獻。”
這些話不用他說宋晚寧也知道,她父親和兄長便是死在北齊戰場上。
可是以犧牲女人換來的和平,終究是沙上之塔,一觸即塌。
她站起身,走到謝臨淵麵前,清冷的雙眸直勾勾盯著他,語氣平淡卻堅定:“西夏若有野心,豈是一個庶出公主能束縛的?大慶將士也吃著俸祿,若有戰事自當上陣殺敵,我宋氏滿門忠烈,寧可戰死也不退半步,王爺也自當如此。”
她的本意是謝臨淵身為武將,不該怯戰,可說出來的話好像在暗示他是宋家的人。
宋晚寧自己沒發覺,謝臨淵心中卻陡然升起一絲竊喜。
他臉上表情未變,卻沒再反駁,隻是靜靜看著她。
目光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從她略微鬆散的鬢發看起,到蹙起的眉毛,再到閃著光的眸子,最後定格在臉上那道格外猙獰的傷痕上。
心又開始抽痛。
謝臨淵忽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親我一下。”
“什麼?”宋晚寧沒有動。
“你不是不想讓謝文茵和親嗎?親我一下,我就答應你。”
她臉色一下煞白,屈辱感翻湧上來,渾身發抖:“謝臨淵,你非要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嗎?”
“你”
謝臨淵還沒來得及說話,宋晚寧的臉便已到了眼前,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觸碰之後便立即退開,像是對他避之不及。
可剛退到一半,還沒站穩,就被謝臨淵一隻手扣住了後腦勺,緊接著,他的氣息便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
這個吻罕見地不帶侵略性,格外溫柔纏綿。
像沙漠中跋涉多日的旅人終於找到了水源,想要拚命汲取,又怕是海市蜃樓。
直到感受到臉上有些涼涼的濕意,謝臨淵才睜開眼,放過了她。
宋晚寧滿臉都是淚水,抬手用力擦著嘴唇,看向他的眼神裡滿是嫌惡:“我希望你說到做到。”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謝臨淵自嘲地笑了笑。
其實他壓根就沒想送謝文茵去和親,隻是陛下動了這個念頭,他想留人,隻能反其道而行之。
所有人都知道他與謝文茵兄妹情深,若謝文茵嫁入西夏,那他背後的勢力必然大漲,太子忌憚,陛下也不放心。
所以,由他提出讓謝文茵和親,讓他們以為自己想得到西夏的支持,謝文茵才能留在京城。
他本想將實情告知宋晚寧,可轉念一想,又放棄了。
前方晦暗不明,他連自己的生死都不敢保證,怎敢再肆無忌憚靠近她。
她恨他,便繼續恨吧。
隻要她能平安,怎麼都好。
宋晚寧走出房門後站著深呼吸了幾下,才勉強平複思緒。
雖覺得狼狽,好歹也算達成了目的,他既然答應了,那謝文茵必然不會被送去和親。
她可以放心了。
抬手擦乾了臉上的淚,便帶著梨蕊準備回侯府。
穿過幾條回廊,宋晚寧看見前麵不遠處站了個人,似乎正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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