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完全暗了,梨蕊提著燈籠也隻能照見前方一小片路。
走得近了,宋晚寧才發現前麵站著的人竟是喬魚兒。
但她不想與喬魚兒說什麼,隻是看了一眼便從旁邊繞開。
“王妃,請留步。”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喬魚兒出聲叫住了她。
宋晚寧轉身道:“有何貴乾?”
喬魚兒戴著麵紗,看不出表情,眼睛彎彎的似乎有笑意:“借一步說話。”
“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宋晚寧冷笑道。
她多看一眼都會覺得惡心。
喬魚兒似乎料到她會這麼說,從袖口拿出了一張紙,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前幾日得了一張藥方,王妃不想看看嗎?”
藥方?!
宋晚寧心下一驚,渾身如墜冰窖。
梨蕊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問道:“小姐可是不舒服?咱們回去吧。”
她擺擺手:“沒關係,你先退後,我有事與她說。”
梨蕊知道勸不動,皺著眉退到了不遠不近的地方,恰好能看見她們的動作,卻聽不見聲音。
宋晚寧見周圍沒其他人了,冷冷道:“說吧,找我有什麼目的?”
“彆急呀,我不過是來確認一下。”喬魚兒將那張紙遞給宋晚寧,挑了挑眉,“王妃離府那日,廚房的小灶上還煎著藥,我好奇,便讓人取了藥渣交給太醫查驗。王妃不妨猜猜,太醫怎麼說?”
借著燈籠的光亮,宋晚寧看清了紙上的內容。
黃芪、白術、炙甘草、當歸、川芎、白芍藥
都是陸景之給她開的那張安胎方子裡的藥材!
果然,當日的一時疏忽,終究還是被喬魚兒發現了。
喬魚兒滿意地看著宋晚寧驚訝的表情,繼續說道:“太醫說,這些藥材是用來安胎的,且專治氣血不足,可預防滑胎呢。”
她伸出兩根手指,將那張藥方從宋晚寧手中抽走,“嘖”了一聲,聲音像帶了一絲惋惜:“王妃有孕怎麼不說呢?胎象竟還不穩固,要用這種藥。”
宋晚寧心中猛然升起一絲警覺,直覺告訴她,喬魚兒來者不善。
她後退一步,直視著喬魚兒的眼睛,慢條斯理道:“與你何乾?”
以喬魚兒的陰險,既知道了她懷孕,必然會想法設法加害於她。
否認和逃避都沒有用,況且喬魚兒身後有兩個人護著,她現在還動不了,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王妃既然都要和離了,何必還留著這個孩子呢?”喬魚兒拖著腔調,說話間有些陰陽怪氣,“想來這孩子也不想生在一個沒有父親的家裡吧。”
宋晚寧不屑一顧道:“我的事,還不牢你操心。”
她原本還真動過不要這個孩子的念頭,可如今被喬魚兒一提,徹底打消了。
一個靠偷東西上位的、恬不知恥的女人,有什麼資格教她做事?
這孩子沒父親又如何,不被其他人期待又如何,有她這個母親就夠了。
容不得外人來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