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忘了,我之所以選擇留在你身邊,與你合作,是為了保住宋家平安。”宋晚寧眼底怒氣翻湧,“可你呢?你在做什麼?白白送給彆人一個謀反的罪名?”
“若我來遲一些,你和孩子都保不住!”謝臨淵雙手扣住她的肩膀,情緒激動。
她冷笑一聲,反問道:“你今日所為,若被追究起來可是滅門之禍,你覺得這樣便能保得住我和這個孩子?”
她當然能理解他的關心則亂,隻是若不點醒他,這樣的禍事今後隻會多,不會少。
一次兩次不追究,不代表他永遠可以任性妄為。
總有一天,他自己連帶著她,以及整個宋家都會毀於一旦。
她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一日到來。
索性一開始便把話說明白些。
“我……”謝臨淵低下頭,聲音都小了不少,“是我考慮不周,以後不會了。”
宋晚寧搖了搖頭:“謝臨淵,你還是不懂。宋家於我,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
“哪怕我死了,你也要替我將宋家基業守住!否則,我在你身邊苟活下去也毫無意義。”
她話說得很殘忍,不留一點餘地。
他先是疑惑,思索一番後臉上浮現出自嘲的神色:“宋晚寧,那我呢?我在你眼裡隻是個工具嗎?”
“不然呢?”宋晚寧嘴角微微上揚,“我說過很多次,我不愛你了,如果不是你還有點價值,你憑什麼覺得傷害我那麼多次,我還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
她刻意強調了“傷害”二字,直戳謝臨淵的心窩子。
他再也說不出話來,頹然鬆開了鉗子製她的手。
身後匆匆跑來一個太監,嘴裡高聲喊著:“齊王殿下,陛下傳召!”
宋晚寧心一驚,抬頭看向謝臨淵。
他與她對視了一瞬,還是解釋了一句:“放心,無妨。”
說罷,便與那太監一起往禦書房去。
她不放心,也悄悄跟了過去。
可非傳召不得擅入,隻能在門口聽著動靜。
謝臨淵進去不久,便傳來一陣茶盞重重摔在地上的碎裂聲音。
陛下很少如此大發雷霆。
見宋晚寧臉上神色複雜,陛下貼身的老太監上前提醒道:“王妃,老奴說句僭越的話,王爺今日此舉可是讓陛下動了大怒了。”
“敢問公公,可有補救方法?”她小聲問道。
這老太監在陛下身邊伺候了好幾十年,都快活成了人精,他這次肯開口,說不定會有什麼暗示。
況且,他的意思多半也是陛下的意思。
果然,老太監歎了口氣,將她拉至一旁:“陛下如今正在為疫病之事煩憂,所能解燃眉之急,或許能將功抵過。”
宋晚寧點了點頭,剛要道謝,他又補了一句:“畢竟今日之事王爺雖做得過了些,卻也情有可原,陛下是最宅心仁厚的。”
“多謝公公提點。”她了然於心。
基本可以確定,謝臨淵入宮殺人的事情可大可小,並不要緊。
要緊的是他對陛下有沒有用處,若他的功大於過,那過便可忽略不計,反之亦然。
如此,倒可以稍稍安心些。
正思索間,謝臨淵麵無表情走出了殿門。
看見她的刹那,眼裡閃過一絲欣喜。
他也不想掩飾,揚起笑臉:“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