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寧許久未曾麵聖,不免有些緊張,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謝臨淵。
他順勢拉起她的手道:“彆怕,有我在。”
傳旨的太監在前麵,她不好說什麼,隻能低下頭,心不在焉地看著腳下的路。
從大理寺走到皇宮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加上宋晚寧心緒不定,她隻覺得一眨眼便到了養心殿門前。
看著眼前肅穆莊嚴的大殿,手心都滲出了冷汗。
“太子殿下,宋姑娘,請吧。”引路太監將殿門推開,躬身示意他們進去。
謝臨淵捏了捏她的手,然後鬆開,先一步跨進殿內。
宋晚寧深吸一口氣跟著走了進去。
不是第一次到這兒來,但是每次進來,她都覺得壓抑到喘不過氣。
二人進到裡間時,皇帝正低著頭批閱奏折。
“兒臣參見陛下。”
謝臨淵站定了,彎腰向皇帝行了個常禮。
宋晚寧跪了下來,雙手交疊放在地上,額頭抵了上去:“臣女宋晚寧參見陛下。”
傳旨的太監隻叫她宋姑娘,想必是皇上已經不認她這個兒媳了,因此她沒敢順著謝臨淵自稱兒臣,隻叫臣女。
皇帝這才把目光從奏折上轉移到宋晚寧臉上,故作驚訝道:“哦?這不是已故的齊王妃嗎?”
他語氣平淡,宋晚寧卻聽得驚心動魄、
沒喊平身,她也不好起來,隻能繼續硬著頭皮跪著回話:“臣女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皇帝笑了:“那你說說,你錯在哪裡。”
“臣女不該任性妄為沒打招呼便私自離京三年,讓陛下擔憂了。”宋晚寧伏在地上大聲答道。
她不敢提假死脫身,隻說自己離京,暗示自己不是有意欺君,隻是他們誤會了。
皇帝沒說話,謝臨淵也跟著跪在了她身旁:“兒臣也有罪,請陛下責罰。”
宋晚寧悄悄用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你又有什麼罪?說來聽聽。”皇帝收斂了笑意,垂眸問道。
謝臨淵沉聲回答:“三年前兒臣混賬不堪,護不住妻兒,致使她萬念俱灰,憤然離京。後又因府中走水,燒死了一個丫鬟,兒臣以為是她,才鬨出了這荒唐之事,都是兒臣的錯。”
他順著她的話,把罪責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皇帝的聲音隱隱有些不悅:“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兒臣所言句句屬實,還請陛下責罰。”謝臨淵重重叩了一次首。
“啪”的一聲,是皇帝把手中奏折摔到桌麵上,似乎動了怒。
宋晚寧也不敢抬頭看,縮在地上如鵪鶉一般,等待被發落。
“既如此,你便說說,這三年你去了哪兒?是如何瞞得滴水不漏,又為何再次回京?”皇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淡漠得有些不真實。
話音落地的一瞬間,大殿內寂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