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今日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宋晚寧卻隻覺得渾身發冷,緊張得連自己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謝臨淵搶在她前麵開口:“回陛下,她這三年在”
他話都沒說完,被皇帝直接打斷:“朕問的是她。”
知道逃不過,宋晚寧隻得咬著牙胡編亂造:“回陛下,臣女一直在京城外的淨蓮庵中帶發修行,隻因去的時候隱姓埋名,故而無人知曉臣女身份。後偶然聽聞宋家有風波,在下山趕回京的途中碰巧遇上了太子殿下,便一起回來了。”
她不能提自己去過西夏,否則不但影響夏侯璟,還會給幫她的程少微夫婦招致災禍。
此事一旦和盤托出,便是他們幾個一起欺君罔上,難逃罪責。
因此隻能一口咬定是自己一個人所為,隨口胡謅個落腳點,若陛下不肯信,那她便一個人擔著這欺君之罪。
皇帝冷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顯然是沒有相信這套說辭。
“陛下,當年之事皆因兒臣而起,要罰便罰兒臣吧。”謝臨淵主動打破沉默。
“那你說,朕該如何罰你?”
久居上位的帝王一開口自帶威壓,明明是極平淡的語氣,卻足以讓普通人嚇得兩股戰戰。
饒是從小在宮裡長大的宋晚寧,也不免心底一驚。
謝臨淵直起身子,不卑不亢回道:“請陛下治兒臣一個治家不嚴的罪過。”
說了那麼多,他居然輕描淡寫將所有過錯歸咎於他治家不嚴上。
然而這實際上也不是一項多麼嚴重的罪名,不出什麼大問題的情況下,通常也就被斥責兩句的事情。
不但宋晚寧聽呆了,連皇帝也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反問道:“治家不嚴?”
“回陛下,確實如此。”謝臨淵抬頭直麵天顏,絲毫不怯,“兒臣當年糊塗,寵妾滅妻,致使宋晚寧心灰意冷要與兒臣和離,兒臣不允她才出此下策。實為兒臣之過失,與她無關,還望陛下聖裁。”
“兒臣還有一事啟奏。”他接著說道,“當年是兒臣誤以為宋晚寧離世,陛下憐惜兒臣,將西夏賜予兒臣做填房,兒臣不勝感激。隻是如今真相大白,還請陛下允準兒臣與夏侯瑛和離,兒臣心中的妻子,唯有宋晚寧一人。”
皇帝勃然大怒:“混賬!你以為兩國和親是兒戲嗎?況且朕還未說饒過宋氏,你倒先替朕做主了?”
宋晚寧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竟還有心思提這些不相乾的事情。
也不知該說他自負還是狂妄。
他到底有什麼忤逆陛下的資本?
彆又是發癔症了。
正胡思亂想著,謝臨淵又開口道:“兒臣不敢,隻是最近查探宋老侯爺當年之事有了些眉目,發現背後牽扯甚廣,絕不僅僅隻是一個廢太子所為。”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乍一聽好像與前麵並沒有什麼聯係。
宋晚寧細想了片刻,覺得陛下大約是希望謝臨淵與她劃清關係,好找個由頭查抄宋府,以充國庫。
而謝臨淵執意要保她,以廢太子身後那些還未完全鏟除的勢力做籌碼,與陛下談判。
“陛下,其實我大慶從來不弱,實在無需用和親來穩固兩國關係。”他繼續說著,臉上表情愈發嚴肅,“隻是朝堂之上有些蛀蟲未清,若能連根拔起,還盛世清明,何懼這些周邊小國。莫說西夏,就連被北齊占了的國土,也該儘數收回。”
“兒臣還查到,當年宋將軍在北疆戰死,也與那群人脫不了乾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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