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啊,舉世皆濁,清白便成了錯,是要被殺雞儆猴的。
“所以,當時的您也並不清白?”宋晚寧強忍著淚,冷笑道。
明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遷怒、責怪誰,甚至若不是因為謝臨淵,都沒有機會來聽這一遭。方才的話實在太過失禮,她不該如此任性妄為的。
但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
或許她是瘋了吧。
江淮看不下去,出言提醒:“宋姑娘,我知道你心裡不忿,但還請慎言。”
程少微也勸道:“是啊晚寧,你冷靜一點,這中間或許有什麼誤會”
“這些陳年往事本不該再提及,但今日太子殿下在此,老臣索性鬥膽說個明白,好過今後無端猜忌。”
鎮國公突然起身,朝謝臨淵行了一禮。
眾人目光齊齊從宋晚寧身上轉移到他身上。
謝臨淵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你說。”
能讓這樣一個沉穩的老臣如此嚴肅,想來要說的是件生死攸關的大事。
江家兩個小輩瞬間噤了聲,也跟著站起來等著老國公開口。
“老臣說句大不敬的話,都說伴君如伴虎,尤其是我等武將。”鎮國公看著謝臨淵,不卑不亢,“西疆收複,西夏歸心,這兵權便成了燙手的山芋。有人忌憚,有人眼饞,而夾在中間的便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他微微扭頭,又與宋晚寧對視:“本來宋家已經送了一個女兒進宮為質,為何寧遠侯還是非死不可?其中內裡我並不完全知曉,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甘願赴死的。”
“甘願?”宋晚寧艱難重複道。
“若他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那麼死的一定會是你。所以哪怕當時我抗旨發兵去救,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況且我也不能去救,若我違了旨意,我的下場便與你父親沒有分彆。”
鎮國公的話一字一句如同巨石砸在她的心口,讓她喘不過氣。
所以,是父親用他的死,來換她的生嗎?
“為什麼?”宋晚寧低下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
謝臨淵皺著眉頭,心疼不已,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哄道:“彆哭,這不是你的錯,當時誰都沒有辦法,那是一個死局。”
她搖頭喃喃著:“不,如果沒有我,父親也不會被掣肘,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呢?”
這些日子宋晚寧看似恢複正常,可一碰到這樣的事又鑽進了牛角尖,總覺得所有的錯都是因為她。
眼看著她臉色越來越不對,顧不得有外人在,謝臨淵趕緊抓住她雙肩,一邊搖晃一邊道:“寧兒,醒醒,這不是你的錯!哪怕沒有你,還有你母親、你哥哥,乃至整個宋家。隻要你父親有在乎的人或事,這事情就沒有任何轉機!”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我?”她淚眼朦朧地看向他,聲音都在顫抖,“留我這樣一個沒用的人在世上,值得嗎?”
謝臨淵眼神微動,正要勸解,鎮國公再次開口:“過去之事我們誰都無可奈何,今日老臣肯和盤托出,隻是希望今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一輩子沒有明確站隊的國公爺,此刻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了他手上。
謝臨淵站起身,走到鎮國公麵前扶起他彎下的腰,隻說了三個字:“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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