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病著,皇後卻派人來她這裡傳什麼懿旨。
她平時和皇後也沒什麼交集,且三年前在宮裡也沒少受皇後的磋磨,這個時候能有什麼好事等著她?
宋晚寧想不到。
她冷笑一聲問道:“人現下在哪裡?”
扶風回:“領進正廳候著了,姑娘是要過去還是推了?”
“皇後的人,哪是這麼好打發的,不去不行啊。”宋晚寧搖搖頭。
話雖如此說著,但她也沒直接去。
而是先拐去臥房給自己臉頰和嘴巴塗了一層玉簪粉,看著格外蒼白,一絲血色也無,像是大病了一場。
對著銅鏡細細瞧了,沒看出什麼破綻。
這才攙著扶風的手,又喚了兩排婢子撐傘跟著,慢悠悠往正廳去。
到了的時候,傳旨的大太監正坐著喝茶,眉目間隱隱有些不耐煩的神色。
打量了一番,確實是皇後宮裡的人,似乎姓秦。
宋晚寧咳嗽了兩聲:“牢公公久等了,我這身子近來實在不大好,還請見諒。”
聲音故意裝得虛弱無力,連走路的樣子都是顫巍巍的。
那太監立刻換了副笑臉迎上來:“許久未見,宋姑娘怎的病成這樣?咱家可是聽說這幾日您忙得很。”
這麼說,是故意點她前幾日還在陪夏侯璟父女出遊的事。
“哎,有什麼辦法呢。”宋晚寧說半句話喘一下,像是稍有不慎就要暈過去的模樣,“那西夏王與我相熟,點名要我作陪,我還能拒絕不成?事關兩國長久,不過強撐著病體不給大慶落人話柄罷了。”
扶風使了個眼色,小女使們趕緊奉了茶來。
宋晚寧一氣喝完,捧著心口看向秦公公:“看我這記性,倒忘了問公公,今日來府上有何要事嗎?”
“確有要事。”太監正了神色,揚聲開口,“傳皇後娘娘口諭,命寧遠侯府宋氏女即刻進宮隨侍。”
說罷,眯起眼睛朝她做了個請的動作,嘴角微微上揚卻看不出笑意:“宋姑娘,請吧。”
宋晚寧站著沒動:“敢問公公,召我進宮所為何事?”
“皇後娘娘的意思,豈是咱家能隨意揣測的。”太監皮笑肉不笑,催促道,“姑娘還是快些動身吧,彆讓娘娘等著。”
若她猜得沒錯,企圖趁陛下病重放手一搏的人此刻已經開始有所行動。
謝臨淵在宮中不知怎樣了。
皇後召她過去,大概率是想以她為質,逼謝臨淵就範。但一旦謝臨淵失了勢,他們二人都活不下來。
所以她今日決不能離開這侯府。
打定了主意,宋晚寧又咳嗽了幾聲,整個人幾乎都癱倒在扶風懷裡,有氣無力道:“還請公公代為向皇後娘娘轉達,不是臣女有意抗旨,一則今日身子實在不適,出不了門。二則也怕將病氣過給宮中各位貴人,還請娘娘諒解,待臣女病好了定然當麵向皇後娘娘謝罪。”
扶風也順著她的話道:“是啊公公,我們家姑娘這病一直是陸大人照看的,偏今日陸大人被臨時叫走了,也沒個音信,才拖成這樣,是萬萬不可挪動的。”
太監的臉色漸漸變差,哼了一聲:“陸大人此時正在宮中,姑娘去了皇後娘娘自會召他來為姑娘診治。”
皇帝都病到要所有太醫會診,怎會分出人手來診治她這個無足輕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