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怔了怔,雖然不知道什麼樹這麼重要,都要睡覺了,還去澆水。
但想到她心情不好,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得性情大變,便忍下疑慮。
隻是站在門口遠遠地看。
白萱萱拿著瓢水慢悠悠地走到院門口,一眼就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沈雯正躬著身子在樹下挖坑,看見白萱萱從她背後突然冒出來的頭,嚇得驚聲尖叫。
傅恒幾乎是跑過來的,白萱萱水瓢丟在地上,水還澆了自己一身。
她身上打著顫,眼睛裡還滾著淚,聲音很小,帶著嗚咽的哭腔:“你,你嚇死我了。”
她本來伸出手要去抱男人,想到什麼,又很快地放下。
因為,傅恒特彆不喜歡她在外麵碰他。
有一次她忘了,去拉他的手,還被他大力甩開。
男人很凶地說在外麵勾勾搭搭影響不好,說是犯流氓罪。
傅恒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將她拉到身後。
他聲音平波無瀾,眼睛卻泛著冷銳的光:“你乾嘛嚇萱萱?”
沈雯被氣出笑,這男人是不是瞎呀,誰嚇誰,他看不到嗎?
“我嚇她?明明是她突然跳出來嚇我好嗎?”
白萱萱看了眼樹邊上的坑,直擊重點:“大晚上你蹲這挖坑乾嘛?”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肯定是在埋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才會看見人就哇哇大叫。”
沈雯心提到嗓子眼,指著她鼻子罵:“我想藏點錢不行。”
“誰像你個神經病,大晚上還跑出來澆樹!”
白萱萱眼睛掉淚,視線卻直直盯著她口袋。
沈雯趕忙站起,不等她開口,捂著口袋就跑了。
傅恒去拉她的手,才發現她手指特彆冰。
冬天的晚上,風特彆大,衣服被澆透不及時換的話,肯定得凍生病。
男人用外套給她裹嚴實了,不顧她反對抱進了屋。
換了衣服,白萱萱還是鼓著臉埋怨:“你不是說在外麵摟摟抱抱影響不好,下次彆再這樣了,我怕被抓走。”
她就是一個很記仇很小心眼的人。
絕不放過任何可以戳他脊梁骨的機會。
傅恒隻是一聲不吭地給她暖手,還把她冰冷的腳勾到腿中間夾著。
白萱萱不太習慣他這樣親熱的舉動,哼哼唧唧地背過身去。
她怕自己會眷戀,會依賴。
依賴會讓她變得柔軟,最終變成傷害她的利劍。
男人身體像滾燙的火爐,讓她忍不住蜷縮在這塊小小的溫暖之地。
第二天,她就買了個湯婆子,中午就抱上了,外麵還裹了個圍巾。
這條圍巾是她去年給男人織的生日禮物。
用的是從百貨大樓買的毛線,還是從廣東那邊進的貨。
但是男人塞在櫃子角落,一次都沒拿出來用。
從一個月前開始,男人就開始慢慢收拾衣櫃裡七零八落的東西。
經常穿的和幾乎不怎麼穿的,都分得整整齊齊,一摞一摞。
她的圍巾就塞在幾乎沒怎麼穿的那兩件衣服裡。
既然不要了,她也就光明正大地拿出來用了。
傅恒回來,一眼就看到了她懷裡抱著的湯婆子,還有那條一次都沒戴過的圍巾。
他心裡倏地躥起一團火。
想開口質問,又哽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他確實沒打算帶走這條圍巾,免得回首都,看著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