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模樣,對命運的怨恨,讓程潛此刻看上去,多了幾分猙獰,多了幾分可憐,沐淩天轉身的瞬間,程潛睜著眼睛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誒!”
鄭綰綰心中一陣悲涼,深深的歎了口氣,右手輕輕的抹過程潛的雙眼,緩緩的站起身來,仿佛一下子憔悴了許多,悲痛沙啞的衝著沐淩天輕喊了一聲:“沐少俠且留步…”
沐淩天和落雪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鄭綰綰,冷漠的神情,淡淡的問道:“前輩可有什麼指教?”
鄭綰綰低頭看了看程潛,抬頭說道:“不管怎麼說,都是他有錯在先,雖然以命償命,但終究是我們對不起沐少俠,我想請沐少俠還有姑娘稍留片刻。”
雖然不知道鄭綰綰想要做什麼,但是沐淩天倒也痛快的點頭答應了。
見沐淩天答應,鄭綰綰悲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言道:“還請沐少俠和姑娘去我客廳中稍坐片刻,我隨後就到。”
沐淩天看了看地上的程潛,遲疑了一下,微微低頭道:“好。”
鄭綰綰一臉悲傷的模樣,顯露出額頭那幾條歲月的劃痕,衝著沐淩天微微低頭,笑了笑,不由得讓人也跟著心生淒涼。
沐淩天和落雪轉身向著屋子走去,鄭綰綰看著二人轉身,輕喘一口氣,回頭看著身旁的程潛,咽了一口唾沫,眼淚忍不住滑落眼角。
鄭綰綰緩緩蹲下,小心的將程潛扶到背上,重重的喘息一下,使了一股猛勁,這才站了起來,邁著蹣跚的步伐,向著屋子走去。
在鄭綰綰客廳的沐淩天,雙手抱著折疊好的貂絨金絲鬥篷,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微笑中不自覺的紅了眼眶。
看著沐淩天這樣難過,落雪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沐淩天,心中不由得一陣心疼,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胸口,讓自己緩不過氣來,每哽咽一下,胸口就如同刺針,柔情似水的眼中不由得滑落兩滴明珠。
許久之後,鄭綰綰麵色憔悴的走了進來,衝著沐淩天微微低頭說道:“沐少俠久等了。”
沐淩天回過神來,咽下一口唾沫,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鬥篷,畢竟鄭綰綰並沒有參與沐家之事,如今程潛已死,沐淩天心中的恨也漸漸平息,倒也並沒有遷怒鄭綰綰,抬頭看著鄭綰綰,站起身來,微微施禮道:“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沐少俠請坐。”鄭綰綰看著沐淩天的笑臉,悲傷中不由得露出一絲欣慰,伸手示意沐淩天坐下,衝著沐淩天微笑,又淡淡的說了一句:“其實也沒什麼,隻是我覺得心中有愧,想了一些事情。”
從鄭綰綰的態度,不難想象,當年之事鄭綰綰也是事後才知曉,不過鄭綰綰沒有因為程潛的事記恨沐淩天,沐淩天倒想借機了解一些當年之事,或許能知道一些什麼。
沐淩天坐了下來,安慰道:“此事與前輩無關,前輩也不要太過自責。”
“多謝沐少俠諒解,聽見沐少俠這話,我倒是覺得輕鬆不少。”鄭綰綰笑說了一句,隨後深深的吸了口氣,淡淡微笑的臉上,皺起了眉頭,露出一絲憂傷的麵容問道:“沐少俠一身本領,想必江湖已經少有敵手,不知沐少俠大仇可報?”
程潛雖然參與了沐家之事,可是估計也隻是一個被沈墨玉利用的江湖高手,不太可能知道其中的內幕,而鄭綰綰所知最多也不過是程潛所訴。
沐淩天淡淡說道:“筷子手沈墨玉已經被我誅殺,隻是沐家之事,我還未查清楚,此次便是要前往冰寒宮調查。不知前輩可知道些什麼?”
鄭綰綰不由得露出一絲驚色,不過仔細一想,沐淩天會誅仙十六劍,沈墨玉就算功夫高,也不可能敵得過誅仙十六劍,而且程潛的功夫雖然比不過沈墨玉,可是剛剛與沐淩天對陣之時,絲毫沒有還手之力,所以鄭綰綰倒也就沒有那麼驚訝了,微揚嘴角,回答道:“我曾經聽他提起過一些,但恐怕對沐少俠已經沒有什麼幫助了。”
知道得越多,才越有可能將當年之事,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任何蛛絲馬跡,沐淩天都不會放過,言道:“前輩到不妨說說看。”
“也罷,那我便從頭開始講與沐少俠…”鄭綰綰深深的歎了口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卻又點著那份坦然的微笑,慢慢的講了起來…
……
鄭綰綰與程潛是師兄妹,從小青梅竹馬,形影不離。
程潛沉穩老實,心地善良,鄭綰綰知書達理,有些任性霸道,長大後二人幾經波折,終成眷屬。
結婚之後二人甚是恩愛,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程歡,原本這會是一段幸福的開始,卻沒想到程歡生來體弱有疾。
遍尋名醫,也沒能找到醫治程歡的辦法,後來遇見一個大夫,說程歡是心臟有裂痕,需要每半月飲血一次,才能延續生命。
兩人受儘了他人的白眼,眼看醫治無望,無奈之下兩人帶著程歡離開了江湖,躲進了山中當起了獵戶,用動物的血來延緩程歡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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