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走到後麵,在陸顯旁邊的案桌前坐下。
“楚兄來了。”陸顯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捧起手裡的詩詞,轉身看向楚銘,沉聲道:
“今天講授的詩為《山居秋暝》,《詩政兵法》詩冊篇,第三十三首。”
“《山居秋暝》描述的是一位詩人隱居山林,在秋天傍晚時分的所見所感,遣詞生動,造句優美”
“我來的第一天,就聽了先生講的這首詩,隻是聽得似懂非懂,所以今天又來聽一次。”
“這首詩意境太深,隻是看幾遍,根本就無法感同身受,楚兄,要不我給你先講解講解?”
陸顯很熱情,看起來也是真的想幫楚銘熟悉下詩詞。
但
這不就是顯擺嘛,前世還在上學,經常有同學這麼乾,換著方式炫耀自己懂得多。
楚銘隻是嗯了一聲,將《詩政兵法》放好,隨之目光就散開,看向堂苑前方,沒有看到那位許河師兄。
耳邊,陸顯還在逐詞逐句解析,楚銘不動聲色的取出政冊。
《詩政兵法》五冊,他已經看完詩冊和兵法冊,政冊看了一半。
“楚兄,這堂課是詩詞解析,你怎麼把政冊取出來了?”陸顯說著說著,就看到楚銘的異常舉動。
“我隨便看看。”楚銘平靜回答。
陸顯臉色僵住,突然感覺,剛剛自己解析的《山居秋暝》,楚銘是不是沒認真聽。
“楚兄,我雖然院考沒你好,但有個道理肯定是對的,讀書一途,切勿分心。你這樣東看一點,西看一點的,效率會非常低。”
“這堂是詩詞課,我們就應該先預習詩詞。”他說的很認真。
聲音不大,但還是吸引了坐在旁邊的幾個童生目光。
這幾個童生跟他們一樣,都是新入院的,沒有月考過,隻能坐在後麵。
幾人沒有說話,但那個看向陸顯的眼神,差不都一個意思:就這種修習態度,能跟我們同坐一個堂苑聽課?
陸顯頓時就意識到自己聲音大了,趕忙給楚銘道歉:“楚兄,我”
“無妨。”楚銘隻是抬了下頭,便繼續閱讀政冊篇。
不多時,一位留著白色胡須,身穿灰袍的老者緩緩走進堂苑。
頓時,堂內就跟前世班主任站在教室門口一樣,詭異的安靜。
白須老者一隻手背在後麵,走到台上,什麼也不說,低頭翻開書籍,就開始講解《山居秋暝》這首詩。
講了半個時辰左右,老者走出去休息,堂苑又低聲議論起來。
“楚兄,剛剛的老者,名為沈昱,可是咱們百原縣的教諭,專門負責書院、學術這塊,乃是從八品官吏,在詩詞上,造詣極高。”陸顯小聲給楚銘介紹著。
從八品官吏?
楚銘心中微動,之前的那位封源封大人,正八品典籍,不知會不會來書院教課。
想想,應該會,不然對方怎麼在柳鎮院考上出現發放院考前三的獎勵。
“但這位教諭脾氣很怪,每次教授完詩詞,都會給我們出首詩,讓我們背誦,並解析詩詞。”
“楚兄,你知道那是什麼詩嗎?”陸顯接著說道。
楚銘搖頭。
“沈教諭自己寫的詩,”陸顯聲音更低,生怕彆人聽到一樣,“沒有編纂進《詩政兵法》,也沒有在任何詩經書籍上出現過,楚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嘛?”
“寫的不好?”楚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