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裡,沈輕聽著荷香的彙報,她眉頭皺了又皺。
“太妃給王爺準備了兩房美妾?”
她眨著眼睛,毛筆筆頭輕輕戳了戳唇瓣,忍不住搖頭冷笑道,“我這個‘好婆婆’,她還真是鍥而不舍啊!為了把我趕走,竟然把我支開給戰澈安排妾室,還給他下藥?”
沈輕倒吸一口涼氣。
這樣的婆婆,實在可惡,也實在愚蠢。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她也看出來了,戰澈雖然孝順吳太妃,可他一點都不愚孝,他是一個人格非常獨立的男人,絕不會輕易受人擺布。
吳太妃越是這樣想要掌控他的一切,他就隻會更加叛逆和抵觸。
總有一天,這母子二人之間的關係,會因為吳太妃的不斷作妖和母愛壓榨而產生嫌隙分崩離析的。
在沈輕看來,這世上的所有親密關係,都必須得掌握好分寸感,父母不能過度操控兒女,夫妻也不可過度要求對方絕對的親密,若是把握不好這個度,總有一天會因為親密關係繃得太緊而驟然斷裂,那時候才會傷心難過萬箭穿心。
荷香也吐槽道,“真是搞不懂,太妃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您現在可是皇上親封的護國郡主,身份已經很體麵了,她還這般嫌棄您,作踐您,她是不是有病啊?”
荷香噘著嘴,為沈輕打抱不平。
又擔心道,“小姐,那王爺那邊?咱們還要去阻止嗎?”
沈輕眼眸沉了沉……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她是個穿越女,現在跟在戰澈身邊,隻是為了先穩著過日子罷了,她對戰澈的確是有好感,但是,這樣的好感還不足以讓她戀愛腦,犯蠢去乾冒犯戰澈的事情。
這裡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若她像個潑婦一樣去阻止人家的好事情,結果又會如何?
更何況,男人的愛不長久,隻會像流水一樣,就算拚命伸手,也抓不住的……
而且,吳太妃的態度很明確,就是想讓其他女人去跟她一起分寵,就算她今天打跑了這兩房美妾,明日吳太妃還會繼續再塞進來。
這日子還長著呢!
最重要的是,她也想看看戰澈的態度和定力。
若是戰澈真的值得托付終身,那今晚他必然會想儘辦法不去碰那兩房美妾,可若是他心中並未將她放在心底,那今晚,便是他的良辰美景,那她也得重新好好謀劃未來了,不能把自己吊死在戰澈身上。
沈輕殷紅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線,“不用管,既然太妃為王爺安排好了妾室,那就讓她好好伺候王爺。”
“反正……這京城的金貴人家,誰家不是三妻四妾,我今日就算當了潑婦,打跑了妾室,明日呢?後日呢?”
她聲音裡都是無奈和歎息……
她突然改了話鋒,那是因為她眼風已經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眼波流轉,眼底全是委屈,“我知道,太妃不喜歡我,她這樣安排無非就是怕我會一個人獨占王爺,哎……罷了!我又怎麼能讓王爺夾在中間為難呢?”
一滴眼淚,驟然落下,落在書案上抄好的經書上。
雪柳看的心疼,趕緊遞上帕子,“小姐,您彆想不開,咱們王爺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紈絝,他應該……”
“本王應該會怎樣?”
突然,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戰澈已經悄悄走了過來,他方才的腳步非常輕,一直在聽沈輕跟荷香說話。
一開始聽到沈輕說,不在乎他納妾的時候,他心裡還涼了一截子。
後來又聽她說起緣由,是那般的無奈和痛苦。
涼了的心,又微微熱了過來。
他不知道,沈輕的耳力非常好,方才早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也看到了他的人影,才會馬上改口。
他從背後繞過來,靜靜地站在沈輕麵前,一襲黑袍更加襯的他長身玉立,燭火之下,他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沈輕,渾身上下散發著強大氣場,高貴,驕傲,又帶著幾分悲憫,甚至能從他眼底看到憐惜。
荷香沒想到戰澈會神出鬼沒,她們剛剛說的話,不知道戰澈聽到了沒?趕緊跪在地上道,“奴婢見過王爺。”
“你先出去。”
荷香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的那種壓迫感,擔心地看了一眼沈輕。
沈輕衝她輕輕擺擺手,她猶豫了一下,才不放心地退了出去。
沈輕還跪在蒲團上,她抬眸看著戰澈,瑩瑩水波的眼眸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兩人對視的瞬間,又能看到她的委屈和無助。
戰澈被她搞得很茫然。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
方才很輕易就能說出為他納妾的話,這世上有幾個女人願意自己的男人去納妾?
當年,他是親眼看著他母妃是如何跟一眾後宮中的女人們爭寵的,那些女人為了得到他父皇的一絲絲偏愛,甚至會用極端的手段去傷害彆人,一個個變得麵目可憎。
如今,他又見多了他皇兄身邊的那些女人們爭寵,有些手段,肮臟得讓他根本不敢多想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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