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員表彰大會很成功,那幾天沒有再出什麼意外,省廳對於正陽市公安局這次的破案速度和輿情處理很滿意。
陶樂知的彙報並不算出彩,但勝在真誠,經偵因為成立不久,陳思靈的發言更像是對著台下的領導們立下了很多空頭支票,不管算不算畫餅,至少現場看起來領導們比較滿意。
隻不過還有一件事,省廳的領導著重講了組織內部的腐敗問題,要求內部從上到下進行自查自省,要嚴查貪汙腐敗的情況,同時對內部同事做好思想教育。
陶樂知心裡想著,這也算是對馮卿的一個回答。
動員表彰大會結束之後,陶樂知找到陳仲信,說李耀陽想和馮卿見一麵,陳仲信答應了,給他批了手續,隻是叮囑陶樂知一定要親自看著,不要出意外。
陶樂知高興地點了點頭,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李耀陽。
去看守所的那天,李耀陽穿了一身很整齊很正式的灰色西裝,頭發也做了一個帥氣的造型,看起來很重視這次的見麵。
看守所的馮卿氣色看起來也還好,至少不是一副蒼白無力的樣子,隻是腳上的腳鐐和手銬看上去讓人心疼。
兩個人就這麼坐著,誰也沒有先開口,李耀陽的眼睛慢慢紅了。
“快點,你們時間隻有半個小時。”
一旁的看守人員催了催他們,陶樂知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事。
“對不起。”
李耀陽先開口,聲音裡滿是不舍和愧疚。
“你有什麼對不起。”
馮卿看上去稍微有些慌亂,她強撐起一個笑容,和李耀陽的目光撞在一起,又趕緊挪開。
“如果你早點和我說這些事情,我可以早點幫你的。”
“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作為朋友,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李耀陽伸手想摸一摸馮卿的臉,手才剛剛伸過去,看守的人連忙攔了下來:“不可以有肢體上的接觸。”
他這才怔怔地收回了手。
兩個人的聊天很散,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陶樂知和看守的人打了個商量,又給了他們一點時間。
這也許就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麵。
幾天後,朱昆爽的精神鑒定也出來了,他的確有嚴重的精神疾病,警方找到了他前妻,對方表示和朱昆爽離婚根本不是因為他的出軌,是因為他有嚴重的家暴行為,至於他的精神病,是警方找到她之後她才知道的。
朱昆爽被送進了精神病院,作為特殊病人,他自然也是特殊的待遇,小單間,人被鐵鏈鎖著,房間內一切可能造成傷害都被收拾乾淨,甚至一個玻璃杯,一支筆都沒有留下,所有生活必需品都由專門的人員定時送過去。
陶樂知去看過他一次,他沒有狂躁,隻是傻笑著,嘴裡一直念叨著“永遠在一起。”
正陽市的春天很短,四月隻是短暫地吹了一陣溫暖的風,不過是五月中旬,很快就迎來了燥熱的夏日。
這一個月的時間,市局的節奏像是突然被放慢了一樣,沒有什麼需要緊急處理的案件,倒是區裡還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偷雞摸狗的小賊到處流竄,鬨矛盾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蹲在河邊哭哭啼啼的的小情侶,還有誰家夫妻又吵了一架,派出所的人手不夠,刑警大隊的也得出任務,讓他們焦頭爛額。
陶樂知偶爾還是會想起馮卿那個沒有結束的案子,他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才會選擇去幫助馮卿,也不知道馮卿為什麼一定要保護那個人。
接觸過這麼多案子,他很清楚,馮卿的口供是背出來的,她想到了警方幾乎可能問到的所有問題,然後寫下了答案,一遍又一遍地記著,讓那些答案成為本能反應的回答。
“走,下班去喝杯咖啡。”
初夏的傍晚還有些涼意,陳思靈走到陶樂知麵前,敲了敲他的桌子。
“好啊。”
兩個人又去了look咖啡館。
陶樂知怕苦,但上次的哥倫比亞咖啡他覺得自己也還勉強可以接受,也許這次可以嘗試些新的口味了。
但以防萬一,他還是衝了一杯香草奶茶帶上了車。
咖啡館的老板今天穿了一件白底印花的襯衫,戴著金絲邊框額眼鏡,細細的鏡框壓著她高挺的鼻梁,在暖色燈光的映襯下,立體的五官看上去十分完美。
“哈嘍,今天要喝點什麼?”
看到陶樂知,老板笑著打了個招呼:“來杯香草咖啡怎麼樣?糖多一些。”
“嗯。”陶樂知點點頭。
“那麼這位美麗的小姐,您需要一杯什麼呢?”
“隨便。”
陳思靈依舊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眼神放到了對麵的金悅新城。
老板轉過身開始做咖啡,陶樂知也坐了下來,順著陳思靈的目光看過去,那裡人來人往,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看了一會兒,陶樂知實在無聊,開始打量起店裡的環境,店裡零零散散隻有幾位客人,架子上擺放的東西換了些,那些擺件的藝術風格看上去很小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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