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事故的時候幾個人在場?誰是操作員?”
“我……”一個穿工裝的男人主動站了出來,臉皮有些發抖。
“安全員呢?”
“當時是臨時接到的通知,那時候安全員不在。”操作員主動接過了話題,被鄭國忠一句話懟了回去:“沒問你!”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裡出現一個冷淡女人的聲音:“都讓一下。”
“來了?”
看到許婧婷,鄭國忠轉過身,指了指那一堆勉強可以算做是“屍體”的碎塊。
許婧婷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拿著一個屍袋:“一塊幫忙。”
“怎麼幫?”
那個穿著白襯衫,看起來是負責人的人傻傻的問了一句,許婧婷白了他一眼:“沒讓你們幫。”
屍體碎的厲害,鋼筋籠的密度被調的很密,而且看地上的痕跡,屍體和地麵也有接觸,劇烈的擠壓絞動加上摩擦,這就導致屍體甚至連拚起來都變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工作。
“警官,這是個意外。”
操作員還想解釋什麼,鄭國忠狠狠瞪了他一眼:“是不是意外你們說了不算,所有人跟我們走一趟,包括那些工人。”
穿白襯衫的男人手插在口袋裡,點了點頭。
死者的身份不難辨認,鋼筋籠操作點的工人裡頭,隻有廖平不見了,隻是死者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警方隻能提取了屍體的dna和廖平的進行對比,廖平的的東西很簡單,兩床被子,一些換洗的衣服,一個背包,裡麵是身份證銀行卡這些東西。
通過調查,警方查到廖平是一個叫“廖方”的人帶過來的,警方立刻對他進行了詢問。
“你跟死者是什麼關係?”
“虎子比我年齡小,我們一個村的,他喊我三哥。”廖方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好,眼睛通紅,像是熬了夜。
“他昨晚沒回去你知道麼?”
“我……我不知道,我跟他不在一塊。”
頓了頓,廖方又想了想,語速放慢了一些:“說起來,虎子還是我帶過來的,想著家裡掙不到錢了,就帶他過來上工地,他家裡倆孩子要上學,都得花錢,結果剛來就出這檔子事兒,你說我咋跟虎子他家裡人交代,哎。”
鄭國忠聽著這段話沉默了。
他原本準備了很多問題,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
他問的是“死者”,死的究竟是不是廖平,連警方都暫時沒辦法給出結論,可是廖方卻直接喊出了廖平的小名“虎子”,這種下意識的行為幾乎就已經承認了他自己是凶手。
可是這件事情遠沒有結束,就算廖方現在跳起來站在鄭國忠臉上跳舞,大喊“我是凶手”,鄭國忠最多也就是打他一頓。
沒有證據,沒有辦法定罪,現在連能不能定性成刑事案件都還是兩說。
因為屍體碎的很厲害,許婧婷的屍檢工作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她隻能從較為完整的一些屍塊上尋找痕跡,看是不是存在其他傷痕。
“發生事故的的時候,你在哪兒?”
“我……我當時在外麵……在離工地不遠的一個小麵館,跟一個老朋友吃飯。”廖方說話的聲音在發抖,身子很不自然地扭動,看上去有些緊張。
“那個人叫什麼?”
“叫……叫胡萬友,也是我們老家的,想問我這邊能不能給找個活兒,我想著讓他也過來,可是突然出了這種事,你說我怎麼跟他說,隻能說這邊人滿了,讓他先回去。”
鄭國忠能明顯感覺出來廖平的回答不僅磕磕絆絆,而且有些生硬,像是在背答案,這種情況讓他心裡產生了極大的不安感。這種熟悉的感覺他非常討厭。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如果想起來其他情況及時跟警方聯係。”
“知道了,警官。”
除了這個廖方,他們另一個重點詢問的人是那個光頭男人“熊義”,根據其他人的描述,這個熊義有前科,而且在事故發生的前一天和廖平發生過矛盾。
但熊義發生事故的那天一直躺在宿舍裡頭,就連看熱鬨他都沒下去。
用他的話來說,他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這種現場,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很有可能會和警方打交道,他最不想看見的,也是最害怕的,就是警察。
熊義當初是因為故意傷人坐牢的,他跟人吵架,捅了人家一刀。
至於其他人的敘述,要麼就是不認識廖平,就算認識的,也隻是說昨天吃過飯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也有人小心地問死的是不是就是廖平。
連夜的屍檢,許婧婷檢查的很仔細,直到下午五點多鐘,她從一塊胸腔上方的人體組織上找到了一些線索,那個還算完整獨立的小肉塊有明顯被利器劃過的痕跡。
換句話來說,死者受過其他利器傷。
屍體的拚湊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從殘留的組織碎片來看,似乎少了一些。
許婧婷看著屍體的狀況,掏出手機給陳仲信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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