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陽的消息很靈通,就在今天鄭國忠來之前,他給陶樂知發了信息,說胡馨月要來醫院做例行檢查,順帶著關心了一下陶樂知的心理問題,說他給陶樂知約了個心理醫生,正好下午過去看看。
很明顯已經知道了陶樂知回家的消息。
陶樂知心理上有沒有問題他不一定真的關心,但陶樂知的感情問題他是一定關心的。
所以陶樂知換上了一身正式的衣服。
醫院微微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讓陶樂知皺了皺眉頭,這個味道現在他很不喜歡。
聞到這個味道,他總會忍不住想起萬有錢,還有自己被張金海下藥昏迷,醒過來之後看到的畫麵。
一想到這裡,他突然覺得心裡頭有什麼東西開始發堵,覺得自己沒辦法麵對胡馨月,也沒辦法麵對現在的生活。
他發現自己的確需要一個心理醫生。
那些事情隻是暫時沒有暴露出去,但並不意味著沒有發生,也許某一天他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視頻會被人公開,不僅僅是社死的問題,他真是無顏麵對身邊所有人,更彆提跟胡馨月更進一步。
這就是個邁不過去的坎兒。
李耀陽最近這段時間似乎沒那麼忙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消極怠工被冷落,還是因為需要手術的人變少了。
陶樂知過去的時候,李耀陽就穿著白大褂在公司樓下曬太陽,光明正大地摸魚,偶爾跟身邊的患者打個招呼聊兩句,看到陶樂知過來,他老遠就笑著揮了揮手。
“這邊兒。”
陶樂知走過去,才看到他身邊那個時不時聊上兩句的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健康的氣息,並不像是一個病號兒。
“給你介紹下,這是陳光,我們家的心理醫生。”
“你們家的心理醫生?”陶樂知聽到這話有些費解,來醫院看醫生還叫了外援,這種行為難道是在嘲諷正陽醫院的心理科?
“彆誤會,在我當醫生之前陳醫生就已經是我們家的心理醫生了,他我比較熟悉,你也放心點,醫院的醫生我怕你會緊張。”
陶樂知點點頭,這才想起來,除了醫生的身份,這家夥的本職工作是個天生富二代,他現在努力一方麵是為了自己的誌向,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如果不努力隻能回去繼承億萬家產,當個沒有夢想的鹹魚。
一個資本家的家族中養著一個心理醫生再正常不過,對他們來說,這不僅僅是為了日常的需求,也是證明他們階級的方式之一。
一想到這兒,陶樂知又忍不住看了看李耀陽那副看上去溫仁的麵相,還是醫生的成分更多一點。
他這才稍微放下心,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個醫生朋友出於關心安排的溝通,並不是自己心安理得接受資本腐蝕的證明。
“去哪兒?”陶樂知問了一句。
陳光笑了笑,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就在這兒。”
“這兒?”
陶樂知有些費解,按照他的認知,心理醫生和病人的溝通都是在一間小屋子裡麵,關上門,然後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在這兒怎麼進行。
“李總跟我說過你的情況,我覺得你的問題並不嚴重,所以這次隻算是一個初步的溝通,如果在相對封閉的環境當中可能會影響你對自身的判斷。當然了,可以回答的問題儘量給我真實的答案,如果實在覺得難以啟齒也可以選擇沉默。”
陳光耐心地解釋著,陶樂知心裡卻開始打鼓。
“你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遭遇過重大的變故,或者是精神上遭受過重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