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采集到的血樣和半枚指紋現在是定案的關鍵線索,馬華還需要再審一遍,好在劉廳長批了手續,允許他把人帶走,唯一的要求,是要保證馬華的絕對安全。
鄭國忠做了好幾次保證,差點就當場寫保證書摁手印,這才把人從看守所帶出去指認了現場,順帶又著把人直接拎回了市局。
這次的檢測結果大概要個兩三天,可是鄭國忠沒想到,扳倒張金海的證據會以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
就在他們發現那個地下室的第二天上午,鄭國忠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那邊自稱是京山市寶行區季平鎮畈子鄉派出所的民警。
陶樂知記得這個地方,是萬有錢的老家。
“什麼事兒?”接通電話,萬有錢隨口問了一句心裡算著時間,如果對方兩句話說不到重點就直接掛電話,現在他可沒心聽一個小民警扯淡。
“是這樣鄭隊長,因為您來過我們這兒,我對您印象很深,值班室也有您的電話……”
“說重點。”鄭國忠已經沒耐心了,他現在要好好捋一捋接下來的思路。
“是這樣,我們這兒來了一個奇怪的人。”
聽到這句話,鄭國忠已經把手放在掛斷電話的按鈕上,但對方接下來的話讓他直接愣住了:“這個人叫萬有錢。”
“你確定?”
“嗯,而且這個人的身份戶口跟前段時間你們調查的那個萬有錢一模一樣,隻是上麵的照片不一樣,我們問了這個人,也查了他的信息,他確實是我們這兒人,隻不過十幾年前就外出打工,這些年很少回來,一直在平南市居住,戶口還在我們這裡,前段時間他辦業務的時候用身份證,發現自己的身份信息被注銷了,他不知道什麼情況,當地的派出所處理不了,實在沒辦法,這才想著回老家這邊來處理。”
“把這個人看好,他絕對不能出事兒!”
鄭國忠一直覺得這些人不可能不露馬腳,“複活”的萬有錢顯然就是這些年來的漏洞,這個人絕對不能落到張金海的手裡。
鄭國忠留了個心眼,在正陽市又查了一下這個萬有錢的戶口,果然又發現了一件事:注銷身份的萬有錢戶籍地址在京山市,但還有一個萬有錢照片跟京山市萬有錢一模一樣,戶籍在正陽市。
兩個戶籍信息身份證號碼除了抬頭不一樣,其他的也全部重合。
這也就意味著萬有錢,或者說李林中其實有三套戶籍,更怕的是,這三套戶籍每一套都是真實的。
早些年公安係統不成熟,會出現戶籍資料缺失或者是因為信息溝通不暢導致的戶籍資料遺漏和重複的問題,可李林中顯然不屬於這一類,而當年經手辦理李林中這個案子的,就是張金海。
鄭國忠想起那把插在萬有錢脖子上的刀,現場大量的血跡經過檢測都屬於死者一人,他一開始並沒有想到萬有錢是頂替了其他人的身份,如果能坐實已經死掉的萬有錢就是李林中,現在這個萬有錢的身份就能確定。
而這條意外的線索,不僅僅是翻開了萬有錢的棺材板,也能直接把李林中的肮臟生意直接掀開。
來谘詢情況的萬有錢好像不知道自己被卷入了什麼事情當中,隻是當那個掛斷電話的小民警臉色變得很嚴肅,把他帶到一個小房間盯住他的時候,他心裡突突直跳。
“警官,我沒乾過什麼違法的事兒,是不是……是不是你們搞錯了什麼?”
萬有錢這會兒也不著急自己戶口的事情了,滿腦子都是擔心自己的身份信息是不是被人拿去乾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讓民警誤會了。
“彆緊張,不是你的問題。”小民警不知道怎麼安慰眼前的男人,他自己心裡也有些沒底,他剛工作沒多久,一想到眼前的人可能跟重大刑事案件有關係,他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緊張。
萬有錢就這樣跟著小民警待了大半天。
直到鄭國忠過來看到那個陌生的臉,他對著帶過來的資料自己對比了一下:“你叫萬有錢?”
“是,你認識我?”
萬有錢看著鄭國忠剛毅的臉龐,他能感覺到對方充滿了壓迫感。
“你知不知道自己坐過牢?”
“坐過牢?怎麼可能,我這半輩子遵紀守法,就連跟派出所打交道也就是更換身份證,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位是正陽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隊長……”
小民警補充了一句,鄭國忠也意識到自己有些緊張過頭了,這才拿出自己的證件:“對,我也是警察。”說完,他拉了一張凳子坐下來,遞給萬有錢幾張紙。
“看看,上麵的人是不是你?”
“萬有錢看了看上麵的信息,是一個前科人員的資料,除了照片和他本人不一致,姓名,身份證號甚至是家庭地址都是一模一樣的。”
“不是,警察,你們弄錯了吧,我沒坐過牢!”
男人看到這些資料一下子就有點上頭了,心裡更篤定是警察認錯了人,一想到自己居然有人冒用了自己的身份信息犯了罪,還坐過牢,他心裡火氣也一下子竄了上來,也不管眼前的人是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把小民警嚇了一個激靈。
“我說你們警察乾什麼吃的,有人頂了我的身份,用了這麼多年,你們就一點都沒發現問題?現在反倒是把我扣在這兒,還是說這事兒就是你們乾的,沆瀣一氣,蛇鼠一窩,我看你們警察跟這些犯罪分子就是一夥兒的!”
男人說完還不解氣,看著小民警又是一頓輸出:“還有你,打完電話就把我誆在這兒待了大半天,哦,給我幾杯水,吃頓飯,我還以為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合著就是等人過來是吧,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是打算我把再弄進去,然後讓這個人繼續用我的身份逍遙法外是吧,我跟你們說,今天這個事兒你們必須給我解決,要不然你們就把我解決了,隻要我走出這個大門,我就把你們全都告上去!”
“這個人已經死了。”
鄭國忠沒受影響,他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多,萬有錢在這種情況下發火也很正常,換成一個脾氣暴躁的,沒有動手就已經謝天謝地了。「義父們,快三十萬字了,對我來說能寫到這兒真的是個大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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