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教裡,有一個西方極樂世界,這個世界讓所有人都感覺到它的美好。因為,任何人到了那個地方,都能看到和感受到完全不一樣的美好。為什麼,因為,在那個世界裡,沒有任何惡的東西。有人在看到描述之後,指出:那個世界裡也有鳥,在《佛說善惡因果經》裡,鳥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它作惡存在報應。可是,在佛教的解釋中,那裡麵的鳥,並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鳥,而是一種化現,也就是我們現在常說的一種虛擬現實的狀態。
我看到這裡的時候,常常在想,之所以那麼多人想要去到西方極樂世界,大約是因為在這個社會中,常常遇到各種各樣的艱難。這種艱難,隨著人所在的圈層不同,遇到的事情所存在的艱難程度也就不同了。
人們在熟悉的環境中生存和發展,與到陌生的環境中生存與發展,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發展狀態。熟悉的環境中有很多讓人很無語的問題,陌生的環境中也存在很多讓人覺得遺憾的情況。隻有那個沒有任何惡人和惡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和變化的,人們所向往的。
因為這一段時間常常在想的一些事情,讓我感受到了我的外公在各種生存和發展環境中的選擇,也由此進一步想起了我們小時候五月左右路旁的草莓。那時候,草莓被稱為“蛇泡”,用以區彆我們能夠在有刺的小灌木上摘到的“泡”。我們可以摘“泡”吃,卻被家長嚴格禁止去吃“蛇泡”。
那時候,我媽和其他的所有親戚都告訴我:“蛇泡”上有蛇做了記號,有毒,吃了會中毒。就是沒有被做記號,也可能旁邊有蛇,隨時隨地躥出來,咬你一口。為的就是守護它們的食物。
在農村裡,蛇是一種特彆具有靈性的動物,是普通人不敢隨便招惹的存在。因此,有了此前的那些提醒,我們也一般就老老實實地,不敢造次。有一些調皮的或者嘴饞的,還是會去碰草莓,並告訴我們,那紅紅的小果子確實很好吃。
可是,鑒於真的有人吃了之後死了,確切來說,難以確保造成死亡的真實原因。到底是吃了有毒的草莓死了,還是在摘草莓的時候沒有留意到蛇的攻擊,或者在被蛇咬了之後,沒有意識到被蛇咬存在的危險沒有去及時救治?以我現在有限的認知,我知道我們當時被定義為蛇的食物的“蛇泡”,就是一種草莓,一種非常好吃的沒毒的草莓。
有這些認識之後,我漸漸明白了長輩所提的一個問題:在某些時候,人和自然相處的過程中,必須要有一些相互之間的協調,形成一些相應的“契約”。在契約之下,大家相安無事,打破“契約”,便往往會有一些“戰爭”或者“戰鬥”,最終確定好相應的新規則。
人與人之間,因為有文字記錄,所以這些“契約”看得比較清楚,而在人與動物、植物之間的“契約”看得並不是那麼清楚,以至於我們常常忽略了它們的存在。事實上,他們是存在的。
我媽在山村的生活,因為我爸在家裡的時間少,我媽常常需要與村裡的很多男子去虛與委蛇,確保自己的生命財產得到比較合理的保護和利用。所以,當後來我爸不斷想著要回家鄉,而我媽一直沉默,我很能理解她的感受。畢竟,山村的生活中,有太多太多我媽並不太認可的“契約”,各種各樣的傳統影響下,大家認為理所當然卻實際上對女子、對媳婦很不公平的態度,我奶奶一輩子都沒有能掙脫的約束,我媽好不容易掙紮著有了一些喘息,自然不願意重新回到那種環境中去承受。
至於我,我媽雖然從來沒有清晰祝福過我有了更大的自由,但我知道,她對我擁有更大的自由是歡喜的。隻是,她也很清楚,為了獲得這更大程度的自由,我需要付出的努力,遠遠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就像當年,當她知道我竟然在北京花了那麼大的價錢買房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很長時間無法睡覺。那種壓力,是她無法想象的。
確實,我們所麵對的世界,我們所需要承受的壓力,都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媽所能理解和承受的。但是,我媽給了我一個清晰的認識,在山村生活,就得接受蛇占有了草莓。我們可以說不,好辦,直接離開山村去到城裡,花一兩塊錢到十幾塊錢一斤的價錢去買人們種植的……我們自由了,我們也為這種自由付出了更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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