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粒的帶領下,一群小弟與殷淵三人成群結隊進入青蛇山。
入眼可見,一座座破敗的連茅草屋都算不上的屋子,老弱婦孺似風可吹倒,皆臉色灰白,瘦如骷髏。
刀粒望著這一幕,表情些許憂傷,隨即對殷淵道:“女俠,你看,咱們真真無法,皆是小老百姓,若不然,咱們何必占山為王,下山搶劫?”
“近些年,朝廷越發不作為,如若不搶、不偷,咱們勢必死路一條。”他望著殷淵道。
殷淵聞言:“我知曉,你帶我麵見青蛇山的當家吧。”身旁的爍華與陶岩兩人沉默不語,宛如被打破三觀重組。
一炷香的時間,刀粒帶領殷淵三人來到一座還算完好的木屋前,對著裡麵喊道:“大哥,有三位貴客想見你。”
不多時,從裡麵走出一名不算壯碩的男人,眼神犀利,警惕地看著殷淵等人。
刀粒眼見大哥出現,隨即介紹道:“這位是青蛇山大當家,也是咱們話語權最高人:刀戈,
咱們共有五位當家,唯有大哥讀過幾年書,有幸中過童生,是咱們青蛇山唯一讀書人,如若平時有何處理不了之事,找大哥準沒錯!”
殷淵頷首,望向明顯比其餘人身體要好的刀戈:“久仰,青蛇山大當家。”目光直視對方。
刀戈同樣直視回去,粗厚的聲音道:“哦?咱們青蛇山簡陋,這是有何要事啊?”隨即隱晦打量著殷淵三人。
一旁的刀粒聽後惶恐,連忙起身跑向刀戈,湊在他耳邊小聲低語著。
刀戈聽後,沉凝了一瞬,對著刀粒揮袖,示意他先下去,隨即道:“三位少俠,真是抱歉,刀粒有眼不識泰山,竟衝撞到各位。”說罷,對著殷淵三人作了個揖。
殷淵擺手:“無妨,我們也是首次正式走出師門,竟不知曉如今世道已到如此地步,這到底發生了何事?”表情似憂心、不忍道。
刀戈歎了口氣,招呼殷淵三人落座,緩緩說道:“這還得從十幾年前的朝廷說起,昔日,先皇突亡,當今為表自是正統,免稅三年,
但,三年後,也不知發生何事,早些時候還好,咱們都是普通人,能忍則忍,但漸漸的,根本不管百姓死活,接著,瘟疫爆發,許多人染病而去,
而活著之人,要麼逃離家鄉,要麼就是沒扛過去,不是餓死,就是,”雖沒說出口,但在場眾人皆知結果。
“要麼,就如咱們青蛇山這般,組建人手,自立當家。”說罷,刀戈臉上神情疲憊儘顯。
寡言如陶岩,也皺眉問道:“難道就無其餘辦法了嗎?”
刀戈無奈地搖頭:“能有何法?如今平民皆自身難保,像我這般,就算活著,也不過是苟延殘犬罷了,也不知,何時才能解脫。”張然道。
“那為何不求援?”爍華忍不住插嘴道,神情氣憤不已。
在他的認知裡,大家的生活就算無法與他比,但也能吃飽喝足,誰知
刀戈嗤笑道:“求助?誰會在乎我們這些螻蟻?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亦或者是爭權奪利的朝廷?”說著,視線隱晦掃視著爍華,眼裡隱有羨慕。
殷淵聽著刀戈說完,站起身來:“即如此,我予你們一條出路,我能給爾等提供銀兩,與其他幫助,隻需你,和青蛇山眾人,聽令於我,汝等方能吃飽穿暖。”
刀戈眼中閃過一絲質疑:“這位女俠,當真是好氣魄!但我為何相信你。”音色淡淡道。
“如何?”殷淵從衣袋中拿出大量銀票,刀戈細看,臉色怔然,隻因他發現皆是大額。
“這些銀票,足夠你們支撐一段時間。”殷淵平靜地說道:“我可以予你們吃飽穿暖,不過”她伸出食指,平靜注視刀戈,片刻後,陡然道:“在必要時,爾等要做好為我而死的準備。”
刀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銀票,他知曉,這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出路與希望:“好,我答應你,但是,如果你敢欺騙我們,後果自負。”
殷淵微笑道:“安心!如今世道,誰會拿救命銀錢騙人呢?即日起,爾等先去備好糧食與其餘必需物品,等待我下一步的指令。”
刀戈看著手中的銀票,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兄弟們,咱們有救了!”他轉身出帳,對眾人喊呼喊,隨即吩咐道:“趕緊按照這位女俠的吩咐,去準備糧食與其餘必要物品。”
眾人紛紛行動起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爍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為何要如此?”他走到殷淵身邊,輕聲問道。
在他看來,投入與回報並不成正比,作為家中獨子,從小精英貴族式的培養,讓他對殷淵的行為十分疑惑。
殷淵看了他一眼,微笑著說:“日後你自會知曉,現在無需多言。”言畢,她便轉身離去。
她要的不僅是人,更是人心,是能為她鞍前馬後之人,亦是能為她而戰之人。
夜半,青蛇山,一間簡陋的廂房,幽暗至極,陶岩悄無聲息起身,把早已備好的信件,綁在信鴿的腳上,輕輕拍了拍它,親眼見它飛走,才轉身躺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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