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緩速度,不等兩舫首尾相接,徐均承手拿酒壺杯盞,迫不及待一個箭步跨到他們所在的這艘,還回頭暗暗朝原來的船夫擺手,示意趕緊拉開距離。
見前麵未有身影跟過來,徐均承鬆了口氣,彎腰朝船艙裡偷瞄,揚聲道:“賀安,我要進來了,裡麵沒發生什麼我不能看的吧?”
這話說得,好像多體貼似的。
宋歸慈掌心收緊,手背上有青筋鼓起,將東西放入袖中。
“滾遠些。”平靜的嗓音終於有了波瀾。
“滾不了,四周隻能投河。”
徐均承已經掀開簾子走進來,眼珠子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
確認沒事後,一屁股坐到宋歸慈對麵,深深歎了口氣。
“說真的,方才在那畫舫上,好懸我就投河了。”
“那位婉公主我實在招架不住,聊了沒兩句,開口就問我願不願意給她做駙馬?!拉著我問年歲幾何,生辰八字,回去就要找欽天監算相合吉日!”
他麵露苦笑,連連搖頭。
“我眼睛都快擠爛了,樂瑤還光顧著嗑瓜子看戲,我借口要與你飲酒才找機會逃出來,太嚇人了。”
徐均承心有餘悸,飲了杯酒壓壓驚,隨後轉身朝江應巧拱手。
“有勞郡主回頭替我說一聲,承蒙公主垂愛,然,崇遠並非公主良緣,還請另擇郎婿。”
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蕭婉可不是一句話就能打發的人,江應巧問他:“能否告知緣由?”
徐均承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看向宋歸慈,見他擦拭著琴沒說什麼,才對江應巧道:
“公主……天潢貴胄,高不可攀,崇遠並無附鳳之誌,惟願娶一賢妻相敬如賓,安穩度日。”
“他這是嫌我不夠賢惠?!”
第二日蕭婉來到郡主府,從江應巧口中聽到這句話,頓時拍案而起,柳眉倒豎。
江應巧捂著臉,知道她是完全找錯了關注點,無奈按著她的肩膀坐下來,給她剖析。
“公主,徐小將軍原話的重點,在‘天潢貴胄,高不可攀’幾個字上。”
蕭婉咬緊貝齒忿忿道:“多少人汲汲營營,擠破了腦袋想攀上皇家的高枝,他生為國公之子,又是戰功赫赫的少年將軍,何必妄自菲薄!”
江應巧輕歎,“就是因為他是國公的兒子,父親手握極重的兵權,在有心之人看來已是功高蓋主,你是大燕唯一的公主,他若娶了你,在陛下眼中豈不成了皇權最大的威脅,絕不會手下留情。”
蕭婉的臉色一變又一變,擰著錦帕,“他若做了駙馬,我能保他一世無憂!”
“公主能保他,但能保下一個徐家嗎?”江應巧麵色冷靜,“我聽聞徐均承極為看重家人,這點想必你也能從他與徐小姐的相處中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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