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出租屋裡已經乾乾淨淨,江知魚不過是在幫薑心儀打包剩下的最後一點雜物。
程安北忽然起身,看到了家裡唯一一扇關著的門。
那是客廳旁邊的洗手間。
程安北就像中了魔一般,走過去,敲了敲門。
這一次力道卻很輕。
他曾經不知道在薑心儀麵前發過多少次脾氣,不論是家裡還是公司辦公室裡的門都被他重重地摔過。
好像隻要通過這種方式,就能宣泄他心裡的感情,也能拉遠他和薑心儀之間的距離。
也用這種方式麻痹他自己,讓他相信他對薑心儀沒有耐心,他根本就不在乎薑心儀。
可現在,他敲門卻很輕很輕,一次不行,又敲了第二次。
“心儀,開門。”
“我是程安北。”
他像個傻子,站在一個空的洗手間門口,企圖等來一個為他開門的人。
“彆鬨了,好嗎?是我,程安北。”他重複。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心平氣和地和薑心儀說過話了,上次在商場的雜物間,他還認為她真的推了蘇甜甜。
強烈的,想要迫切見到薑心儀的感情與欲望趨勢程安北再次抬起手,鼓起勇氣擰開了門把手。
洗手間裡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個巨大的浴缸和一個花灑以外,連梳妝台上的化妝品都空了。
薑心儀是個會打扮的人,如果她居住在這裡,就不可能沒有化妝品。
而且,程安北發現,自己推薦給薑心儀的香水瓶也都不見了。
他曾經說過,他喜歡某種香水的氣味,於是薑心儀就會不停地購入那款香水,每次他們在酒店或者賓館裡做,薑心儀來見他時都會刻意噴那款香水。
程安北的心臟像被一槍開了個巨大的口子,他現在整個人都是空心的。
裡麵的東西都不在了,連薑心儀本人也不在了。
程安北膝蓋瞬間發軟,他不得不再次去考慮在薄家私人陵墓裡看到的事實。
他的心,沉了下去,沉到一潭死水裡。
卻仍然不肯相信,抱有最後一絲希望,他轉身衝到了臥室裡,拉開了薑心儀的衣櫃!
衣櫃裡更是一件衣服都沒有。
程安北絕望地回頭,看著從剛才開始就站在客廳裡仿佛看戲的江知魚:
“你們到底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把她還給我。”
“還給我!”
看程安北雙目猩紅,江知魚忍不住嘲諷:“你現在在這裡裝什麼深情?你對心儀造成的傷害還不夠多嗎?就算她已經離開了,死後也不想聽到你在這裡為她哭喪。”
“程總,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賤。”
江知魚的怒罵一字一句紮在程安北肉裡:
“彆在她家裡又哭又鬨,當心臟了她輪回的路!”
死活不肯接受薑心儀離開的程安北,就像一個不講理的哭鬨的小孩,她忽然覺得,這就是程安北應該有的報應。
而程安北陰沉著臉色,深邃漆黑的瞳孔裡有深不見底的執著:“江小姐。如果心儀願意回來見我一麵,你幫我轉告她,我隻想最後和她說幾句話。”
“說完,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擾她和薄少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