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秋十月,方家家哥哥遊曆歸來,身邊跟著一個嬌俏小娘子。姒瑤看著方家哥哥對那小娘子寵溺的小眼神,她與巧兒會心一笑。
來年初,姒瑤便為他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方澤本是想著一切從簡,耐不住姒瑤再三勸說,方府難得的掛上了大紅燈籠。
望著滿院的紅羅綢緞,借著幾分醉意,姒瑤踉踉蹌蹌的來到了後院亭子。
“桃夭,桃夭,桃夭”
姒瑤抱著那座假山,仿佛抱著那人一般,嘴裡一直呢喃著那人的名字。見沒有人應她,她有了幾分不開心道,“桃夭,你是不是又丟下我跑了。”
“什麼叫丟下你跑了?”突然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姒瑤睜開微醺的眼,一下撲到了紅影的懷裡,紅影竟未躲開。望著那已經在自己懷裡的少女,桃夭不禁也皺了皺眉。
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竟也不厭煩這等俗物了?是她為自己日行百善,積累靈氣的時候。還是她為自己種滿園桃花的時候,再亦或是那日日前來尋自己,卻永遠隻是躲在角落裡不明所以的笑的時候。桃夭有些不安的搖了搖頭。
“桃夭,你懷裡真暖和。”
“妖可是沒有體溫的!”望著那猶如夢囈的人,桃夭卻很是認真的回答了她的話。
姒瑤想,自己又做夢了。可是今日的夢真好,以前夢裡隻有她自言自語,如今這夢裡,桃夭居然回應她,而且她還聞到了滿滿的香氣。她感覺自己快醉倒在這懷裡了。她慢慢睜開朦朧的眼,望著眼前那清晰可見的容顏,傻傻的,幸福的笑道。
“桃夭,你好香,好好看!”
“怎麼?想貪圖我的美貌?”桃夭輕佻的笑道。
“嗯!嗯!”姒瑤甜甜的傻笑著,本就微紅的臉,此刻更紅了,猶如天邊的火燒雲。更是把那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道,“想!”
“人間女子若都如你這般直白,得嚇跑多少男子?”
一聽跑字,姒瑤趕緊抱緊了桃夭,使勁往那懷裡蹭了蹭道:“桃夭不能跑,我很乖。我沒有去打擾他修行,也沒有哭。”
望著那懷裡將自己抱的很緊的人,桃夭內心深處似乎被什麼觸動了。他不安的皺了皺眉,他覺得自己是時候該離開了。
姒瑤是在自己的閨房醒來的,恍惚記得昨夜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一股滿滿不安的情緒一擁而上。她踉蹌的差點摔在門口,巧兒正準備扶起她,她甩開巧兒的手,便朝後院跑了去。
望著那早已沒有桃樹影的假山,她一下跌坐在地。她很想哭,可是她突然想起那人不喜歡她哭,她便一直憋著,最後一口氣湧上來,那噴口而出的卻是鮮紅的血。著急趕來的巧兒正好撞見,帶著哭腔,滿是著急的詢問著“小姐,你怎麼了?可彆嚇我呀!”
姒瑤似乎聽不見巧兒在說些什麼,她隻是輕輕的靠在那假山旁。回想著昨夜那溫暖的懷抱,她輕輕的撫摸的那石頭,似乎那裡仍留著那人的氣息一般。輕輕的呢喃,淚終究緩緩的沿著眼角流下:“他走了,不會再回來了,永遠不會了!”
方家小姐病了,來了許多醫者,都說是憂思成疾,乃心病,大家想起了早年過世的方老爺。因方家小姐日行百善,想來看她的人,把方家的門堵得是那個水泄不通。後來大夫說,小姐需要靜養,眾人方才離去。
眼看那日漸消瘦的姒瑤,巧兒很是心疼。知道自己家小姐是心病後,巧兒突然想起了什麼。她急忙回家尋了那幅畫像,又去尋了自己家爹爹,再尋了哥哥嫂子,動用了方家幾乎可以動用的一切人脈關係。後來桃花鎮的百姓也得知了此消息。一夜間近到桃花鎮方圓百裡,遠到帝都城,甚至偶有傳到周邊小國的。
就這般大海撈針似的找人,三日後人還真找來了。
方府裡來了一位青衣公子,容貌俊俏,宛若天人。方府的丫鬟小廝都聚集在了一起偷偷的瞧著那公子,小聲議論著:“難怪小姐會得相思病,這公子也太俊俏了,要我也會!”
巧兒扶著姒瑤從裡屋慢慢走了出來,姒瑤再次見到那日思夜想的人影,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今日他褪去了那一身的紅衣,比往日更多了幾分煙火氣息。嘴角那微翹的弧度,眉眼帶笑,那熟悉的溫柔,似乎從未離去。姒瑤開心的跑向那人麵前,正想擁抱他,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局促的手腳不知如何放?
“你還生氣嗎?”低著頭,局促的雙手使勁的揪著自己的衣服,不安的問道。
“我何時說生氣了?”桃夭仍是笑著,溫柔的看著姒瑤。
“上次醉酒”姒瑤支支吾吾半天,本想說上次自己抱了他的事情,可環顧四周,大家都在望著她,對於她口中的上次更是好奇,不由的沒好意思繼續下去。
“你喝醉酒,對我做了什麼嗎?”桃夭的話更是驚呆了眾人,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更是期待接下來的故事。
站在一旁的方澤見姒瑤那無處安放的手,和早已羞紅的臉,有些看不下去,對眾人喝道,“好了,好了,小姐老友相聚,你們也彆聚在這兒了,都各自忙去吧!”說完還向那站在不遠旁的巧兒使了使眼色,奈何巧兒好奇心太重,完全沒有搭理他。方澤無奈的過去拖著巧兒便走了。
桃夭離開方府後,他才發現世間真的很難找到如方宅靈氣這般旺盛的宅院。即使有也不如方宅清淨,不如方宅美。即使是桃山如今好像也缺了些什麼,不如方宅住著讓他舒服。
桃夭突然覺得,待在方宅,看著那丫頭天天在自己身邊折騰也挺好!想著若這便是動凡心,入凡塵,那也未嘗不可!畢竟自己修千年也未入仙途,或許自己本來也沒什麼仙緣。出去繞了一圈,桃夭似乎也豁然開朗了,所以他回來了,以一個人的身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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