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的心裡很難受,就如壯士斷腕一般,舍去了王鵬飛,或許這輩子再也遇不到這麼好的男人了。
從昨天到現在,兩天都渾渾噩噩,行屍走肉,大美腦海裡就像放電影一樣,不停地重現著二叔與五哥牽著真真上轎、胸戴大紅花的王鵬飛深情款款地看著轎子、轎子周圍人聲鼎沸……
這原本應該屬於自己人生的高光時刻,卻由於自己的怯弱,硬生生地給了彆人。
愛情是自私的,哪怕對方是親侄女也不行!
昨天王家來彩禮的時候,大美很開心,想著明天就要嫁給他了,要跟他生活了,心裡充滿了激動與憧憬,新的生活正在招手。
但是,送彩禮的人走後,兄嫂之間的互掐對罵,親媽的要死要活,大美膽怯了。
另讓她膽怯的不全是亂了套的親情,而是小不點的親侄女謝真真!
之前大美並不明確自己與王鵬飛之間有什麼不協調,但是在一起時總覺得不自信,覺得自己配不上王鵬飛。
自己小學文化,性格木訥寡言,不懂得風花雪月,隻知道埋頭乾農活。王鵬飛英俊瀟灑,高大魁梧,有文化,有風度,卻從來沒有嫌棄自己沒文化,也沒有強迫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常常開導自己生活要樂觀,並且還教自己看書……
直到有一次,大美僅有的那點自信心被傷得蕩然無存,覺得自己真的配不上王鵬飛,配他的人應該是謝真真!
那次王鵬飛胃病犯了。
大美做了紫薯糕拿來學校。剛開始王鵬飛沒有胃疼,吃了小塊紫薯糕後不久,胃開始隱隱作痛,越來越痛,身上開始冒汗。
那天晚上,語文測驗,謝真真去了教室裡,不知道大美姑姑送好吃的過來了。
下了考場,謝真真口渴了,拿了書本回到王老師的房間。
回來一看,哇!好香?大美姑姑來了,桌子上還有香噴噴的紫薯糕,拿起來就吃,“姑,你真棒!每天都要做好吃的送來喲!”
真真邊吃邊轉著身子,一眼瞧見旁邊的王鵬飛臉色不對,口中在嗤嗤吃痛,忙放下手中的紫薯糕,雙手扶摸王鵬飛的臉龐,關切地問:“舅,你怎麼啦?胃疼嗎?”
“是,胃有點不舒服,過一會就好了,沒事的。”王鵬飛說得輕描淡寫。
“那不行,上次也是說過一會兒過一會兒,結果痛三小時。”謝真真嘮嘮叨叨,快步走到自己的書桌前,取下一本書,打開,裡麵夾了一板藥片:胃疼寧膠囊。
謝真真在王鵬飛的水杯裡倒上開水,兌到不冷不熱,自己輕輕地吮一口,嘴裡叭幾著“不燙不燙”,扣出四粒藥丸,端上水杯,來到王鵬飛麵前。
“來,張嘴,啊——,吃下這幾顆藥就不疼了。”真真動作熟練地給王鵬飛喂藥,王鵬飛像孩子一樣聽話,張開嘴喝水,吞藥。
大美在一旁坐著,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打翻了五味雜陳。
王鵬飛吞下了藥丸,真真又讓他喝了幾口溫開水,並用手拍拍他的背。
“沒事了吧?”謝真真一雙彎彎的眼睛充滿自豪與挑釁,好像在向王鵬飛要獎勵一樣,又像在笑大美……
王鵬飛感覺胃裡暖暖的,抽得不那麼厲害了。
“真真,你哪裡來的藥?”王鵬飛笑著問。
“我媽買的唄,上次她也吃了紅薯,胃疼。我見她藥盒裡有好幾板藥,就拿了一板過來”,真真眼神狡黠地一閃一閃:“上次你不是去劉老師家嗎?回來就胃疼,我記著了,給你備點藥。”
……
大美乾坐著,插不上話,也不知道要乾什麼,手腳無處安放。
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行雲流水般,大美心裡在滴血,深深地自責,也懊惱著。
自己與王鵬飛談了一年多的戀愛,與王鵬飛好像沒有什麼默契,自己在他麵前始終是畏首畏尾,不會察言觀色,連他不舒服這麼明顯的神態也沒察覺到,我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嗎?
更讓大美自責的是王鵬飛吃了自己做的紫薯糕才胃痛的!
他胃痛了,自己卻呆坐一旁,連倒杯水都不會!
連個孩子都不如!
看著他們倆個,大美心裡閃出一個自己再也不能回避的念頭:他們才是一對。
大美沒有什麼文化,但是,再沒有文化,大美也是女人,女人的第六感覺告訴她,她與王鵬飛不合適。
大美不怨真真,也不怨王老師。
真真是二哥的女兒,是自己的親侄女,她還是個孩子,從小到大,都是自己看著、抱著帶大的,姑侄倆無話不說,感情深厚,自不必懷疑。
王老師對自己也沒有什麼不妥,不嫌棄自己沒文化,常常教自己要多讀書識字,講人生道理,每個月發了工資,還會送禮物。
但是,這些並不能拉近大美與王鵬飛之間的距離,越交往,大美越覺得彆扭,想逃。
當初二嫂介紹王鵬飛給自己認識的時候,說他是個好人,老實人,踏實的人,是真真的老師,也是二嫂的義弟,是知根知底的人,很可靠,就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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