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不知道下了多久,因為是山上,還有冰雹天氣。
這該死的天氣,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讓夏天與冬天洞房了,生出這鬼天氣。
山上的人不知道,市區裡的電視裡播放著新聞,暴雨黃色預警信號升級為暴雨橙色預警信號,附近各地陸續發布雷電黃色預警,大風、暴雨橙色預警信號,以及冰雹橙色預警。
學校停了學,公司早早下了班。
再看山上林木工地這邊。
地上猩紅的血混合著棕黃色的泥土,滾落的木頭也粘上了一些,就好像戰場上的攻城木一樣,粘上了敵人或戰友的血,世界仿佛將要崩壞一般。
雷聲滾滾,落木的轟轟聲更甚,蓋過了人們的歇斯底裡。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工人們一開始麵對無法戰勝的大自然,沒有選擇抵抗,而是直接棄鼓逃跑了。
落雷不知道劈向了何處,隱約有火光閃動,不過所幸,那劈中的樹木滾了下來停在巨木倒下的地方,沒有再引起次生火災,這也給予了人們逃跑的一絲生機。
場麵十分混亂,和在戰場上無異,隻不過這裡儘是些逃兵,沒人來得及救助小吳,這時已經沒有木頭再滾動了,泥流在下坡形成阻擋,但隨時可能再次崩塌。
閃電時不時劃過天空,短暫地照亮了這一片人間煉獄,但奇怪的是地上隻有血跡卻不見小吳的身影。
外麵昏暗的地方危機四伏,隻有一些地方有亮光,工人們跑回平地的帳篷裡,大家都在大喘氣,慶幸著死裡逃生。
這小小的地方汗臭味變得十分濃重,可現在在工人們的鼻腔中,就是活下去的空氣。
這時候包工頭指揮大家清點人數,目光在尋找什麼,可這裡人頭攢動,每個人都蓬頭垢麵,很難辨認身份。
“太可怕了,這麼大的雨怎麼就讓我們趕上了,剛剛那邊還小規模滑坡呢。”
“為了這麼點錢差點就成肥料了,真不值得,晦氣。”在後麵的幾個工人埋怨著。
“快點報官,打急救電話吧。”
“剛剛那邊信號太差了,我現在才看見這都紅色警報了,那邊山坡都泥石流了。”
先到的工人雖然在隔岸觀火,但也試過打急救和救援電話。
“小吳呢誰看見小吳了?不會真的提桶跑路了吧,這個後生。”工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安靜,大家清點完人數,告訴我誰不在。”包工頭打斷工人們的討論。
短暫沉默看向包工頭後,大家開始確定人數,又磨磨蹭蹭了十分鐘左右。
“小吳,還有老章他倆不見了。”一個老工人說道,似乎在大家眼裡比較有公信力。
雖然老章年齡比他小很多,但老章是從很早就在這工地打工的老人了。
大家可能不一定都互相認識,但工人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工友老章,所以大家都喜歡叫他老章,隻不過他是小時工,來的日子斷斷續續的。
老章很有威望的,但此時他不在,第二個有威望的人就得站出來。
“老章?章辰,是他嗎?”包工頭不禁走了神,顯然章辰在他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初的一批工人隻留下他一個了。
“今天,章辰還讓我們停工呢,說天氣不好,早知道聽他的了,他不會去救小吳了吧。”
“怎麼辦要去找嗎?樹林那現在很危險。”大家想起那棵大樹在地上砸出的大坑就心有餘悸。
“太危險了,等雨停了再說。”包工頭一臉不安的說,點上一根煙,大前門,看來他經濟狀況不好,疲憊的眼睛在打轉,或許真的是在擔心工人。
大家都不再說話,小吳的同伴看了眼外麵的雨,視線模糊,根本看不清外麵,咬牙握拳不再說什麼。
這場雨讓炎熱的夜晚涼了下來,森林靜下來,暫時趕走了伐木工和其他暗中的人,隻有在這個時候,森林的秘密才會顯露出來
“小吳?小吳?醒醒。”重重疊疊的聲音和搖搖晃晃的感覺襲來。
感覺死去的爺爺在奈河對麵招手,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吳睜開眼睛,篝火的光亮讓長時間昏迷的他很不適應,揉了揉眼睛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
淩亂的胡渣,快要蓋住眉毛的劉海,乾淨清澈的眼神,緊抿的嘴,這是個有故事的人,並不是臉上寫滿了故事,而是一個個的動作習慣異於常人。
這人怎麼乍一看這麼有味道。再乍一看原來是章辰,那時怎麼沒覺得章辰那麼有魅力呢,在看幾眼。
“你眼睛進沙子了嗎?”章辰有點嫌棄地說。
緩了好一會兒。
“謝謝。”小吳虛弱地回應著。
“嗯。”老章心不在焉地回複道,他慢慢扶起小吳,工作服兩邊的袖子布條已經撕下來,給小吳做了簡單的包紮,小吳努力地撐住章辰的手臂。
“這手,你是!那天是你,那為什麼…”小吳激動地掙紮起來,質問道。
章辰打斷了他,害他怎麼還會救他呢?
“那天你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另一棵樹後藏著一個人,他前腳剛埋完東西走了,你後腳就蹲在那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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