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吉喜出望外,那神情好似在浩渺塵世中孤寂徘徊許久後,終於覓得了靈魂相契之人。她的眼睛亮得驚人,仿佛夜空中閃爍的最亮星辰,隨後便如開閘的洪水,滔滔不絕地傾訴了一整晚。
城堡外,墨色的夜幕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巧手緩緩拉開,幾縷晨曦悠悠灑落,似是為大地鋪上了一層金紗。城堡大廳裡,韓吉依舊像被點燃的熊熊火把般精神煥發,對著艾倫手舞足蹈地講述自己對巨人的研究,眉飛色舞間儘是對巨人的癡迷。她時而踮起腳尖,在空中比劃著巨人的輪廓,時而蹲下身子,模擬巨人的行走姿態,口中的話語如連珠炮般不停歇。
“所以這次的實驗並未獲取任何新情報……”韓吉微微低下頭,臉上泛起一絲羞愧的紅暈,猶如天邊的晚霞,她輕咬嘴唇說道,“剛才所說的,在你還是訓練兵時應該就聽過了。艾倫應該知曉吧?”
麵前的韓吉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而艾倫卻因一夜未眠,眼眶下掛著深深的黑眼圈,仿若被濃重的墨色暈染過,又似深邃的黑洞。他的雙肩無力地耷拉著,整個人疲憊不堪,麵容憔悴得如同失去水分的花朵,蔫蔫地站在那裡。
麵對韓吉的詢問,艾倫強撐著搖搖欲墜的精神,眼神空洞而呆滯,像個破舊的提線木偶般有氣無力地回應:“是,我全都知道。”
起初,艾倫尚有幾分好奇,眼神中閃爍著一絲興致,猶如微弱的燭光,願意耐心傾聽。可韓吉越說越起勁,口若懸河,竟真的拉著他暢聊到天明。
艾倫此時懊悔得直想咬自己的舌頭,內心深處湧起一股崩潰之感,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他的理智,又如洶湧的潮水將他淹沒。
韓吉似乎全然沒察覺到艾倫那糟糕透頂的聽講狀態,她的思緒仍深陷於對巨人研究的未儘闡述之中。此刻的她,仿若一位站在神秘寶藏前急於向世人展示所有奇珍異寶的狂熱探險家,內心的激動如洶湧澎湃的海浪,肆意翻湧且難以自已。隻見她雙頰因興奮而漲得通紅,眼睛裡閃爍著熾熱而執著的光芒,語速快得像連珠炮一般自顧自說道:“所以接下來,我會融入自己的獨特見解,把這一切再深入解讀一遍哦!”
艾倫一聽這話,那原本如霜打茄子般萎靡的神情瞬間有了變化。他就像一個被尖針狠狠刺中的人,身體猛地一震,急切地想要開口阻止:“那個,已經……”可話剛出口,他的頭便不自覺地緩緩低下,像是被一股無形的愧疚感壓得難以抬頭,脖子也微微彎曲,仿佛不堪重負。
艾倫內心深處無比渴望告訴韓吉分隊長,他真的已經聽夠了,現在滿心祈求著她能放自己回到那個地下室,好讓自己能好好睡上一覺,以緩解這一夜未眠的極度疲憊。他的嘴唇微微蠕動,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訴求。
然而,話到嘴邊卻又像是被一股強大的無形力量給硬生生拽了回去。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內心陷入了極度的糾結與掙紮。他清楚地記得,當初是自己懷著對巨人秘密的強烈好奇,誠懇地懇請韓吉分隊長分享關於巨人的信息。人家韓吉分隊長這才如此熱情洋溢、毫無保留地開啟了這漫長的講解之旅。如今自己卻僅僅因為困倦、想要睡覺就心生厭倦,甚至妄圖叫停,這於情於理似乎都難以說通,自己仿佛瞬間淪為了忘恩負義之人。
隻是,韓吉已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講述世界裡,又怎會留意到艾倫內心的這些想法。她在過往的經曆中,好不容易才逮著一個願意聆聽自己講述巨人之事的人。此次若不能讓她暢所欲言地講個痛快,下次再想找到如此耐心的傾聽者,恐怕是難如登天。
畢竟,曾經也有過那麼一段經曆,有人起初願意傾聽她的高談闊論,可後來卻似躲避瘟疫般對她避而遠之。那被人冷漠拒絕的刺痛深深紮根在韓吉心中,成為了她心中一道難以愈合的傷口。這也使得她如今一旦抓住機會,就會拚命地向對方灌輸自己的想法,生怕錯失這難得的傾訴契機。
正因為韓吉熱衷於找人暢聊她的那些實驗,導致周圍的人都對她心生畏懼,生怕被她像狗皮膏藥般黏上。所以那些聰明人,一見到韓吉有開啟話題的苗頭,便會遠遠躲開,這也是歐魯臨走前特意提醒艾倫彆輕易發問的根本原因。
因而,韓吉未等艾倫說出完整的拒絕話語,便像一陣旋風般徑直搶著說:“首先是跟巨人的……”
恰在韓吉準備強行講述之際,大門外傳來急促的奔跑聲,那聲音好似密集的鼓點,重重地敲打著地麵,每一聲都仿佛撞擊在眾人的心間。緊接著,一個人猛地將大門撞開,來者是韓吉分隊的副隊長莫布裡特。
“韓吉分隊長在嗎?”莫布裡特一進來便扯著嗓子高聲呼喊,那聲音在大廳裡回蕩,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隨後他才瞧見韓吉。
韓吉被突然闖入的莫布裡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眼睛瞪大,猶如銅鈴,正欲開口詢問其為何如此慌張,身體也微微前傾,腳步不自覺地向前邁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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