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玥嗤笑:“即便這裡有真的家眷,那這些冒名頂替的人又怎麼說?慶王妃,這些侍衛可都是你親自帶來的,你是不是應該給個交代?”
慶王妃蹙眉解釋:“慶王府已經給每家侍衛發放了一百兩作為賠償,這些家眷許是在安葬的時候知道了些真相,所以才會不甘心來靖國公府要個公道。”
“對,我們就是知道要辦喪事了,才知道家裡的頂梁柱死了,我們隻是普通老百姓,要個公道怎麼了?”
人群裡有機靈的衝出來,扯著脖子漲紅了臉喊,並對著京兆尹說出了家庭住址以及跟死者關係。
慶王妃又繼續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些冒名頂替的為了補償錢財,趁機來鬨事也無可厚非。”
這話倒也在理。
“這些侍衛跟了本妃十幾年,為了保護本妃無辜枉死在了靖國公府,本妃豈能寒了這幫人的心?”慶王妃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目光直視宋玥:“那日本妃在靖國公府並未傷人分毫,不過是要個公道,倒是你們喊打喊殺,屢屢以下犯上,是何道理?”
宋玥眯了眯眼,早知道這個局是給母親跟皇帝設下的,要借著此事,讓北楚帝落地一個縱容的惡名,還要讓嘉華公主背負草菅人命,仗勢欺人的罪名。
慶王妃揉了揉眉心,長歎口氣:“本妃也不想將此事鬨成這樣,三姑娘,人死了,她們不肯罷休,本妃又能如何?”
許是慶王妃的話給了她們很大的鼓勵,事情又迎來的反轉,所有人都看向了宋玥。
“既然王妃執意要鬨,那晚輩隻能奉陪到底了。”宋玥淡淡一笑,揚起下頜,朝著不遠處的角落使了個眼色。
“求大人做主!”
一聲哭喊,眾人讓開了路。
隻見一名婦人懷裡抱著個繈褓,身邊攙扶著蹣跚老人慢慢走了過來,兩人身上同樣穿著粗麻衣裳。
“大人,我是李朱的妻,我的丈夫跟他們一樣,都是慶王妃身邊的侍衛。”婦人哭得嗓子都沙啞了,泣不成聲地抱著懷裡的孩子,跪在了京兆尹麵前:“大人,幾日前李朱被裝在棺槨送回家,夜裡我守夜時發現棺槨還有動靜,打開後發現我丈夫還活著。”
此話一出,慶王妃瞬間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婦人,目光陰沉。
婦人身子抖了下,大著膽子繼續說:“夫君說,侍衛被抬走時還有幾人是殘存一口氣的,全都被慶王妃下令補刀殺死,夫君他終究是重傷不治而亡。”
聽說人死了,慶王妃又鬆了口氣,冷笑:“本妃記得你,是你訛了本妃千兩銀子,本妃沒給,你轉過頭來栽贓陷害,想不到小小婦人竟然這般貪心,看在你死了丈夫的份上,本妃不予你計較了。”
婦人聽後瞪大眼:“我何曾訛過王妃銀子?”
“王妃,您就是心太善良了,才導致被人欺負。”丫鬟道:“這婦人太不知足了。”
被人汙蔑,婦人氣的漲紅了臉。
“大人,我有個建議,可以開棺驗屍就知道這婦人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了。”宋玥道。
慶王府本就是宋玥關注對象,淩一私底下來報過慶王妃將這些屍首全都裝上棺槨,並未集體埋葬。
她便留了心眼,派人繼續盯著。
沒想到慶王府會找來許多家眷,宋玥便猜到了慶王府的目的。
“我這裡還有我丈夫臨終前寫下的遺言。”婦人高高舉起一封書信。
慶王妃臉色大變,咬咬牙朝著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對方剛動身子就被京兆尹給嗬斥住了:“大膽,你還敢當著本官麵前殺人滅口,搶走證據不成?”
侍衛蹙眉,忙道不敢,隻是一時腳滑。
京兆尹命人將婦人保護起來,還將遺言接過看了眼,收入懷中,婦人痛哭流涕:“求大人給個公道。”
京兆尹道:“你放心,此事本官不會袖手旁觀的。”
有了此話,其餘人不敢貿然開口了。
慶王妃冷了臉:“一個無知婦人的話不可信……”
京兆尹這頭直接下令請來仵作,當場開棺查驗,他道:“錦衣衛的刀都是特製的,不同的武器使用出來的傷口也是不一樣,驗一驗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