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趙知晏忍不住問:“皇兄對臣弟,還有允恪,是否會因為嘉華表姐的緣故有偏頗?”
如果是因為他沒有迎娶宋玥,導致失去了那個位置,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四目相對。
北楚帝蹙眉:“八皇弟就這麼在意這件事?拋開皇位,你可曾在意阿玥,三年前要是沒有東瀛,南疆來和親,你會不會如期娶了阿玥?”
話說到這個份上,趙知晏的臉色隱隱有些難看:“自然會!”
他會娶她。
他們是命中注定的姻緣。
“臣弟奉命去塞北三年,回來後小丫頭就變了,允恪趁人之危……”
說到這個他就一肚子怒火。
要不是允恪趁他不備,勾搭了宋玥,依宋玥的脾氣,又怎麼會輕易點頭嫁給允恪?
他在外拚死禦敵,卻被親近的人給背叛,這叫他心裡如何好受?
北楚帝聽出他話裡的埋怨,反問:“三年前你不顧一切將八王妃帶入八王府,可有想過阿玥的感受,被人看儘笑話,你將八王妃帶去塞北,她幾乎閉門不出,從未提過退婚,若不是八王妃挺著孕肚回來,又是和親公主的身份,她不想鬨得太難看,所以才提出退婚,阿玥有何錯?”
趙知晏驟然失語,指尖一頓,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北楚帝又斥責:“你用軍功給八王妃換平妃之位,可曾同阿玥商量過?”
“臣弟……”趙知晏嘴巴有些苦澀。
“阿玥性子傲氣,又退過兩次婚,當時多少人笑話她命硬,你可曾站出來替她辯解一句?”
北楚帝語調揚起,心口起伏,語氣裡難掩失望。
趙知晏抬眸:“小丫頭嫁給允恪,也不會幸福的。”
說罷,他拂袖而去。
允恪自小身子孱弱,就算是宋玥會醫術,也未必能讓他長命百歲,兩人之間注定要有隔閡。
北楚帝怒極反笑,閉著眼將騰騰怒氣給壓住了。
屏風後嘉華公主走了出來,嘴角勾起譏笑:“皇上又輸了。”
兩個時辰前嘉華公主入宮陪著北楚帝下棋,聊起了攻打南疆的事,嘉華公主提議打個賭。
瞧瞧這位八王爺會不會讚同他禦駕親征。
“老八一向不讚同打仗,除非迫不得已,朕賭他會勸阻。”北楚帝認為一碼歸一碼,趙知晏心裡還是百姓的。
對於皇位,趙知晏未必放在眼裡。
有些時候情勢所迫,一個柔太貴妃,一個八王妃從中作梗而已。
嘉華公主信誓旦旦的保證:“本宮敢打賭,八王絕不會說一個反駁的字,定會恭祝皇上凱旋而歸!”
北楚帝半信半疑。
經過試探之後,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他無奈歎氣。
“皇上,太後,太後往這邊來了。”禮公公著急忙慌地趕來。
北楚帝眼皮一跳。
十有八九是為了選秀的事而來。
嘉華公主長眉一挑,猶豫了片刻想要退下,卻被北楚帝攔住了:“表姐難道要扔下朕一人?”
徐太後這次來肯定不會有好話。
沉思間徐太後手上握著簪子抵在了脖子上,一臉怒火,紅著眼睛走進來,
看見嘉華公主的那一刻,怒火又添三分:“嘉華,你明明答應過哀家是給新帝選秀的!”
“太後,本宮隻默認選秀,從未說過給新帝選秀,且皇上身體康健,無病無災,必定能萬歲萬萬歲,新帝的事還沒影子呢,皇親國戚那邊能等得急?幾個花樣姑娘還不得蹉跎成老姑娘了?”
嘉華公主理直氣壯的說。
“你!”徐太後一聽說是給北楚帝選秀,且已經聖旨賜下,連位份都定好了,她的怒火就不打一處來。
她心裡就跟明鏡似的,北楚帝不能生養,入了宮,就是一顆死棋,注定要孤獨終老。
“太後這是在詛咒朕?”北楚帝挑眉,語氣低沉,眸光落在了徐太後手裡的簪子上:“太後還是小心些,免得簪子紮破了脖子,無藥可治!”
徐太後憤憤的將手放下,氣不過道:“哀家不是那個意思,隻是皇上這麼多年都沒有選秀了,突然選秀,實在令人驚訝。”
“朕是個正常男人,身為帝王,選秀不應該?”北楚帝反問。
徐太後被懟的無話可說,但看著北楚帝站在那,臉色紅潤,一點兒也沒有病的不行的樣子。
她狐疑:“皇上當真遇到了神醫?”
北楚帝一隻手繞到了後腰處,抬腳朝著皇位走去,頭也不回地說:“神醫談不上,是寒光寺的師傅。”
徐太後猛然語噎,眼底甚至還有些心虛。
末了,也隻能作罷。
選秀的事塵埃落定。
次日貴妃,賢妃,德妃,淑妃,良妃,還有兩位貴人,一共七人全都被抬入宮,分彆住在了東西六宮。
當晚
北楚帝便下旨宣布禦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