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家嗎?”
裴芝起身開門,是同住在這條街上的劉嬸。
嬸子手裡端著一籃子的柿子,見著開門的是裴芝。
“阿芽,你家男人呢?”
裴芝指了指在院子中擺弄布料的陸修元,“在那呢。”
六嬸把柿子遞給裴芝,“我來啊,一來給你們送點柿子,二來,想請你家狀元幫個忙,寫副字。”
裴芝接過柿子,“要寫什麼字啊?”
自從陸修元住到這條街上來,不知道給這條街上的鄰居寫了多少字。
他們無非就是認為,陸修元是狀元,狀元寫的字有福氣。
給自己家裡麵的孩子求一幅掛著,給娘家幾個外甥求幾幅掛著。
陸修元私底下雖然與裴芝說過,這種東西沒用。
但人家上門了,提了這麼點小要求,你還真不好拒絕。
“不拘寫什麼,狀元文采好,你想寫什麼,寫什麼。”
裴芝把柿子放進去,順便幫陸修元把筆墨紙硯給拿了出來。
陸修元接過紙鋪好,“嬸子給誰求的?多大娃?”
“我小叔家的孩子,今年十二歲了,上學堂也有好幾年了。”
陸修元點頭,表示心中有數了。
陸修元撩起了袖子,沾了點墨水,下筆。
裴芝在一旁看著,然後念了出來,“夫道成於學而藏於書,學進於振而廢於窮。”
裴芝誇讚:“寫得真好。”
裴芝誇陸修元,並不是陸修元字寫得多好。
陸修元知道,收到這幅字的,是個已經念過幾年書的孩子。
並沒有送那些大白話,裴芝這是在變相誇讚陸修元用心呢。
陸修元朝著裴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劉嬸收起字笑道:“怪不得,陸嬸子整天就願意往外跑呢。”
“甜甜蜜蜜好,趕緊生個大胖小子,夫妻感情才能更好。”
陸修元怕引起裴芝的不適,“嬸子,我們不著急的。”
劉嬸也就是隨口一說,見到成婚沒孩子的小夫妻,她們總喜歡念叨兩句。
送走了劉嬸,裴芝好奇地看向陸修元,“你對待每一個來求字的人,都這麼認真啊?”
來求字的人,不管是誰,陸修元都沒有敷衍的意思。
每一個人,都會得到不同的一句話,貼合意境,年紀。
“他們都求上門了,自然不能敷衍了事,否則,怎能對得起讀書人的身份?”
裴芝朝陸修元豎起了大拇指,意在給陸修元點讚的意思。
裴芝算著時間,去廚房準備做飯。
陸修元放下手中的布料,一起來幫忙。
陸修元並沒有君子不下庖廚這麼一說。
就算當上了狀元後,依然如此。
隻要陸修元在家,做得多的,都是他,裴芝在一旁打打下手,陪陸修元說說話就行了。
裴芝深信一句話,看一個男人,不能看他落魄時是什麼樣子。
要看這個男人,輝煌時,是個什麼樣子。
陸修元現在雖然算不上輝煌,但也能說得上一句今非昔比的。
裴芝不得不感歎,她看人的眼光,真是太過於毒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