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聽憑皇上做主。”
皇後的心思,顧攸寧自然明白。
不過她可不會為陳才人求情,陳才人雖然在今日的事上冤枉,但後宮這些流言她可是沒少出力,若不是她當機立斷,帶著崢兒住到慈安宮,光一個孝道就能壓得她們母子起不得身。
至於訴說委屈,彆說這些本就在她的謀算之內,就是帝王今日肯為她做到這個份上,她也沒必要再畫蛇添足。
男子自己生出的憐惜,比她刻意博得的那些可要管用不少。
“顧婕妤不懂朝事,皇後不必同她說這些。”
帝王冷峻的眉眼越發薄涼。
顧攸寧見著皇後麵上越發勉強的笑意,心中很是暢快。
自從她懷疑皇後的居心,前世崢兒的死就一直縈繞在她的腦子裡,雖然她至今還沒想通一些關節,但以皇後如今對她的忌憚和幾次明裡暗裡地對她下手,前世會出手的可能性就不小。
“朕意已決,曹忠,即刻將處置陳才人的旨意曉諭六宮。”
他已經委屈了寧兒母子很多次,也食言了很多次,現在還不得不讓他們母子繼續留在靜安居擔驚受怕,帝王和男子的尊嚴讓他想補償顧攸寧的心思此刻熱切到了極處。
“朕知道皇後寬厚,不忍責備六宮,但家有家規,國有國法,陳家難道因為女兒在後宮犯錯被責就要怨恨於朕?”
帝王擺手冷聲阻止皇後還想繼續的勸說。
“臣妾也是怕皇上一時盛怒難以顧及其他,這次顧婕妤和大皇子確實受了委屈,論理,陳才人也是該領責罰。”
“如此臣妾的清白倒也可以分明了。”
總算事情還算如她之前預想的那般,皇後的臉色緩和下來。
但皇後這句話並沒有換來預料之中的安撫。
正好在這時,一個小內侍在殿門外悄悄往裡張望,曹忠見著,對著帝王稟道:“皇上,想來是尚功局那邊有了消息,奴才去外邊問上一句。”
聽到這句,早知帝王吩咐的顧攸寧神色從容,皇後卻是眸光一緊。
本來就算皇上查到尚功局,她也不懼,那些做事的,本來就不是她的暗樁,就算查到,也隻會著落在承安宮或是其他妃嬪身上,但今日皇上一番脫離她預料的舉動,讓她心底不好的念頭層生不止。
曹忠在殿門口與那內侍耳語幾句便回來了,臉色很是難看。
“皇上,尚功局裡昨日往靜安居送衣裳的女史失足掉入深井死了。”
死了?
顧攸寧麵露驚愕,這事與她預料的不同。
那女史會吃些苦她早就知道,但她的謀劃不至於要了這女史的命。
她乍聽此言實在驚訝,那驚愕是自然流露,等她回過神來時,她知道這神色定然已經落在帝王眼裡。
所以她也不刻意斂去麵上的驚愕,而是就著這驚愕的臉色看向帝王,甚至惶然地從椅子上起來,做足了受驚模樣:“怎麼會?那女史昨日還好好地與嬪妾說話,口齒伶俐地誇了那些衣裳和崢兒極相稱,怎麼就……”
當然,顧攸寧也沒忘給皇後再上點眼藥。
看著女子惶然驚怕的模樣,帝王握了握拳,按捺住將女子攬在懷裡憐惜的衝動,陰冷的目光瞥了眼還在驚愕之中的皇後。
“給朕查,朕就不信這後宮的巧事層出不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