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責的姚嬤嬤漫不經心的解釋道:
“我隻是在教舒小主規矩,一時入神就給忘了,料想舒小主不會介意這種小事吧?”
姚嬤嬤瞥她一眼,那眼神毫無恭敬之態,雲羽最討厭這般倚老賣老之人,她可不會因為有外人在場就給她麵子,當即拆台,
“我很介意!既然姚嬤嬤要教宮規,那這宮規可不是給我一個人定的,姚嬤嬤你更該以身作則!”
李公公點頭附和道:“舒小主說得極是,教旁人規矩,理當嚴以律己,才更有說服力。”
這兩人聯合起來回懟她,姚嬤嬤無言以對,隻能轉移話頭,“李公公不在雍和宮伺候睿王,怎的跑到這擷芳殿來管閒事?”
李公公斜她一眼,肅聲細語,“老奴來此自是有要事轉達,關於先前的案子有一些細節需要向舒小主求證,睿王殿下派老奴過來,請小主走一遭。”
最近宮中發生了許多事,卻不知李公公說的是那一樁?心下好奇的姚嬤嬤態度有所好轉,笑問道:
“卻不知殿下問的是哪一樁案子?”
李公公揣著手撇嘴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主子們之間的事,哪輪得到咱們這些做奴才的詢問?看來姚嬤嬤你這宮規記得不怎麼清楚啊!你得多背幾遍,可彆誤導了舒小主。”
雲羽也在思量,蕭容慶突然找她,是為了哪一樁案子?弘言道長?還是黑衣人?不管是誰,她都願意配合,至少不用待在這擷芳殿,對著姚嬤嬤那張死人臉!
雲羽換了身衣裳,而後便跟著李公公去往雍和宮。
再一次走在通往雍和宮的宮道上,雲羽隻覺這場景莫名熟悉,尤記得她公開身孕的那天傍晚,也是像此刻這般,被蕭容慶宣召。
那天帶路的也是李公公,而她則從此踏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遠處的天際烏壓壓一片,灰蒙蒙的籠罩在整座皇城之上,雲羽莫名覺得壓抑。
不過這樣的日子她已經習慣了,每日她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無非是壞與更壞的區彆。
行至門口,李公公刻意壓低了聲交代道:
“舒小主,您先消消氣兒,儘量保持笑容。睿王殿下和莊王殿下都在裡頭呢!若在兩位王爺麵前擺臉子,不合禮儀。”
李公公說這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小,正好被殿中之人聽到。
殿中坐著兩位錦衣華服的男子,一位將近四十,眉目溫和,氣度疏朗,另一位則二十出頭,俊逸軒然,一派矜貴冷清之態,正是高宗的兄弟,莊王與睿王。
莊王抬眼望向殿門口,就見那位舒小主姿儀端華,容貌姝麗,但卻沉著一張臉,神情明顯不悅。
“舒小主何故不快?莫不是本王貿然請你過來,耽誤了你安胎休息?”
雲羽福身行禮,“給二位殿下請安,殿下宣召,我自當配合,絕無任何不快,隻是剛才在擷芳殿的時候被人給氣著了,一時間沒緩過神來,這才失儀,還請二位殿下見諒。”
蕭容慶尚未吭聲,反倒是莊王率先問了句,“哦?是哪個奴才伺候舒小主不夠儘心,惹你動怒?”
雲羽看了蕭容慶一眼,不知該不該說,“也不算什麼要緊事,不敢勞煩殿下費神細聽。”
“本王就愛聽個閒話,這話聽了一半兒,本王心裡刺撓啊!你就直說吧!甭賣關子,本王幫你評評理。”
莊王好奇追問,雲羽終是沒接話,她在等著蕭容慶發話。在沒有確定他的意思之前,她不敢輕易開口,但聽蕭容慶道:
“莊王既吩咐了,你隻管回話便是。”
蕭容慶雖然發了話,但雲羽尚不能確定他說的是場麵話,還是真的讓她如實道出。
雲羽暗自思量著,李公公是雍和宮的老人,如果這話不該說,那李公公絕對不會提及。
他一路上都沒吭聲,直至走到門口才突然說了這麼一句,那麼很有可能是李公公在刻意引導什麼,故意讓莊王聽到這番話。
她不確定李公公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既然做出這樣的舉動,那麼她說出實話應該也無妨吧?
於是雲羽便將方才之事略略複述了一遍,
“永壽宮來了位姚嬤嬤,說是照看我的起居,一到擷芳殿就對我屋裡的陳列擺設指指點點,說我沒品味,說是家具擺件兒以及茶具皆需更換。她樣樣都看不慣,仿佛她才是擷芳殿的主人。”
莊王聽罷嘖歎道:“永壽宮的宮人譜都這麼大的嗎?這哪是伺候人的?分明是給舒小主添堵!容慶啊!這事兒你可得管一管,這樣的宮人留不得,回頭再把舒小主給氣得傷了身驚了胎,那還了得?”
蕭容慶輕呷了一口茶,容色淡淡,“太後安排的人,我豈能隨意調遣更換?”
“便是太後安排,也得是個知冷暖又靠譜的人才成。安排這麼個蠻橫的嬤嬤,如若不會伺候主子,要她何用?舒小主懷的可是先帝的血脈,馬虎不得。身為攝政王,你可不能袖手旁觀!”
莊王義正言辭,蕭容慶抬眉提醒道:“二哥怕是忘了,你也是攝政王,可以發號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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