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羽就這麼信任蕭淮南,居然連這事兒也與他商議?難道她把他的話都當成了耳旁風嗎?
蕭容慶那張俊臉陰沉得嚇人,雲羽猜測他可能又在懷疑什麼,偏偏眾人皆在場,她不方便跟蕭容慶解釋,還是如常般裝作一副跟他不相熟的模樣,福身向他行了個禮。
然而蕭容慶並未搭理她,他的視線悠悠落在蕭淮南身上。
三人狹路相逢,蕭淮南亦近前行禮,淡淡的喚了聲九皇叔。
“皇叔政事繁忙,難得見您出來,卻不知是路過,還是要去永壽宮?”
虧著蕭容慶還在考慮舒雲羽的安危,把正事放下,親自過來一趟,到了竟是白跑一趟!
蕭容慶當然不會說自己是為她而來,但若說去永壽宮,他還得找其他的理由跟太後說話。他與太後沒什麼好聊的,遂找了個借口,說是去壽康宮看望太妃。
壽康宮與永壽宮挨著,蕭容慶無需拐彎,再往前直走便是。
方寸看到蕭容慶之時,雲羽還以為蕭容慶是來幫她解圍的,此刻聽到他的答案,她才曉得自個兒想多了。
也是,兩人正為素枝一事而置氣,蕭容慶認為她冥頑不靈,不願搭理她,又怎會為她而來永壽宮呢?
雲羽暗嗤自個兒想多了,但聽蕭容慶又對蕭淮南道:
“聽聞趙靜瑤和舒雲羽起了衝突,舒雲羽是你的嫂嫂,你為了維護嫂嫂的聲譽,教訓趙靜瑤,情有可原。不過為了避嫌,你還是應當與她保持距離。”
蕭容慶刻意稱呼舒雲羽為蕭淮南的小嫂嫂,目的正是為了提醒蕭淮南,他們身份有彆!
蕭淮南當然明白他的意圖,心下不悅的他擰眉反噎,
“趙靜瑤胡亂猜忌,難道皇叔也在懷疑我跟雲羽有什麼?”
蕭淮南揣著什麼樣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在眼裡,當著眾人的麵兒,蕭容慶不會說得那麼直白,隻委婉提醒,
“本王當然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不會覬覦自己的小嫂嫂。隻不過世人常愛嚼舌根兒,為了舒雲羽的清譽,你還是儘量與她保持距離,不要說些模棱兩可的話。比如你的婚事,隻需太後和皇後為你做主即可,沒必要與舒雲羽商議,她可做不了你的主!”
方才蕭淮南情急之下說出的那番話的確容易惹人誤解,他是擔心雲羽誤會,才一時衝動向她解釋。這會子細想下來,蕭淮南也絕不妥。
蕭容慶所言也是雲羽的心聲,她真是怕了那位郡主,她感激蕭淮南為她做主,可又害怕跟他扯上太多的關係,他與趙靜瑤的事,雲羽真的不想多管!
再待下去也隻會聽到無謂的爭端,於是雲羽借口有些乏了,先行告辭,隨他二人陰陽怪氣說些什麼,她耳不聽為淨。
且說雲羽回到擷芳殿後,尚未來得及緩口氣,便有一位嬤嬤來了擷芳殿,那嬤嬤姓姚,冷著一張臉,自稱是太後派來的,還說今後由她來侍奉雲羽的起居。
雲羽頓感不妙,忙問姚嬤嬤,“素枝呢?她怎麼樣了?”
“素枝的事,老奴不清楚。她已進了慎刑司,八成是出不來了。不過小主放心,宮裡的宮人多的是,老奴定會伺候好小主,你不必掛念。”
素枝的事尚未有論斷,太後就迫不及待的把人往擷芳殿塞。這個姚嬤嬤一看就不好相與,往後姚嬤嬤肯定會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她這日子隻怕更不好過。
事實證明,雲羽的猜測沒錯,這位姚嬤嬤管得特彆寬。她才到擷芳殿,便開始指指點點。
雲羽喜歡花,她在屋內擺放著各種花瓶,裡麵插著新鮮的花枝。
她的日子過得死氣沉沉,每每看到這些綻放的鮮花,她才覺得這屋子裡有一絲生機,可姚嬤嬤卻道:
“擺太多的花,色調淩亂,不夠統一,有失莊重,應該放一些綠植盆景,看起來更顯典雅。”
姚嬤嬤是太後派來的人,其他的宮人都不敢違逆她的意思,秋鷺也很怕她,隻能照做。
雲羽緊攥著拳頭,忍了又忍,終是沒搭理她。
可換完盆栽之後,姚嬤嬤居然還不滿意,
“舒小主,您用的銀質茶具不夠上檔次,應該換一套名窯所製的茶具。”
雲羽那才壓製下去的火氣再次升騰,“姚嬤嬤,太後究竟是讓你來侍奉我,還是來給我添堵?”
姚嬤嬤傲然哼笑,“老奴自然是來侍奉舒小主的,您是宮女出身,自小未能受到良好的教養,關於陳列布置,您沒有經驗,也是人之常情。老奴在這宮中待了幾十年,自然比小主更懂這些,老奴可以慢慢兒教您。”
姚嬤嬤居然說她不懂?想當年雲羽也是家境優渥,自小飽讀詩書,隻是後來出了變故遭了難,這才被迫改名換姓,將自己偽裝成窮苦人家的孩子。
姚嬤嬤居然瞧不起她,在這兒陰陽怪氣的嘲諷她,雲羽為了隱藏身份,不宜在這點小事上與之爭執。可姚嬤嬤過度乾涉,雲羽實在難以忍受,
“嬤嬤吃的油鹽比我多,可也不能倚老賣老吧?我才是這擷芳殿的主子,擷芳殿如何布置,應該由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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