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都忘不了,自己當初在南疆當兵時候的艱苦歲月,他還曾對那裡的老鄉承諾過,一定會再想辦法回來,也和他們一起種玉米種棉花,一起把日子過起來。
這都多少年了……
他腦海裡又隱隱出現一個姑娘的影子,她大概對他失望至極,又也許,她已經忘了他吧?
要麼說,還是男人了解男人,吳勇傑忽然說,“想起你的哪位舊情人了吧?”
換來淩峰西一個眼刀,“既然要接,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調研要不要繼續?”
“不用了,李建國病了,需要下山治療,這可是我們的技術骨乾,如果他真倒下,我們想接也接不了。
還有那個嶽林,再不下山,他要絕望了。”
“吳勇傑,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真能接?”
“我如果接了,就一定能接,像嶽林這樣的膽小鬼,以後再也不會帶他上山了,不會讓這樣的人存在於我的隊伍中。”
兩個頭兒已經有了默契,其他人卻還不明白出了什麼事,隻知道調研考察結束了,一個個地歡天喜地收拾東西,打算連夜跑路,結果下午時分又突如其來一場大大的冰雹,阻住了他們下山的路。
這場冰雹差點又讓吳勇傑打了退堂鼓。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不想讓自己吳老虎的名號付諸東流,也莫名想到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那個放羊的老漢給他悶的一口羊奶。
他就覺得,他和這西天山是有緣分的,不能拒絕。
下山的時候,嶽林哭得跟個孩子似的,一遍遍地說,讓領導失望了,這次肯定沒工作了,沒臉待著了……
眾人看著他一臉無語,反而是吳勇傑說,“你小子是個很好的工程師的苗子,隊裡怎麼可能放棄你,不過這西天山確實不適合你,你還是留在下麵,去曆練兩年再說,以後西天山隧道建好了,我們所有人都要垂名青史,你彆羨慕就行。”
也就是這番話,讓李建國知道了吳勇傑的心意,當下覺得頭更疼了。
淩峰西一行人來到西天山數次,對這裡一切的現象都已經熟悉了,反而反應不大,對他們來說,無論工程隊來不來,他們必須得來,從內心裡已經接受了要麵對的困難,心理衝擊自然也就小一點。
但也明白,這次和以往可能有所不同。
或許調研活動馬上真正地結束了,西天山隧道的建設要真正地開始了。
……
翌年。春。
淩峰西和吳勇傑再次見麵,雙方的身份都略微有了變化,淩峰西以自治區天山西部有林管理局借調書記的身份,作為官方代表負責人,駐紮在昭蘇縣夏特柯爾克孜鄉東都果爾溝內的昭溫公路項目基地。
也是這次項目的國家總部項目負責人之一。
而吳勇傑則作為施工方負責人,中交一集團公司的項目施工主要負責人。
也就是說,二人之間,是合作關係,但也是監督與被監督的關係,這種關係使二人之間,在這次見麵的第一場酒宴上,就有了似敵非敵,似友非友的狀態。
當時,淩峰西執著酒杯說,“吳老虎,你彆跟我套近乎,這個工程太重要了,一個細節不對,都會出問題,國家花這麼大的代價,我是不允許出岔子的,所以和我套近乎一點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