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乾脆的轉身,“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
——他今晚來,其實就是想要尋求一個答案而已。
原本,他心裡還是存有那麼一點點的希冀。
哪怕知道她可能是在騙自己,但隻要她說出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比如說她是為了他好,比如說是為了讓他和桑旎之間更加坦誠。
就算這樣的借口傅宵寒自己聽著都覺得牽強可笑,但隻要她說出來,他也會努力地去……相信。
可她卻連騙都不願意騙他。
所以現在,傅宵寒連最後的顧慮都沒有了。
母親這個角色……在他生命中其實是陌生和蒼白的。
但如果是敵人的話,他就好辦多了。
這也沒有什麼,反正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所以,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傅宵寒又開車回到了陶然居中。
醫生已經在裡麵了,他告訴傅宵寒,他已經給桑旎注射了鎮靜劑,現在她還在輸液,但這樣的方式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她現在還懷孕了,如此情緒的波動對孩子的影響很大,對媽媽對孩子都是很大的危險。”
醫生的聲音十分委婉。
傅宵寒卻隻麵無表情的聽著,最後敷衍著嗯了一聲。
醫生也沒有彆的話能說了,隻能轉移話題,“傅總,您手上的傷……需要包紮麼?”
“不用。”
傅宵寒的話說著,人已經往樓上走。
但幾步過後,他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他,“是你告訴我母親,換藥的事情對嗎?”
醫生原本都已經準備走了,在聽見他這句話後,腳步頓時停在了原地,有些驚慌無措的看著他。
傅宵寒笑了,“很好。”
丟下這兩個字後,他就直接往樓上走了,樓下的人就那麼愣愣的站在那裡。
傅宵寒很快給助理打了電話,讓他重新找個私人醫生——背叛過他的人,他從來不會再給第二次機會。
不管是什麼理由。
電話掛斷後,他也先去了衣帽間換衣服。
小臂上的傷口依舊嚇人,但此時鮮血已經凝固住了,傅宵寒掃了一眼就沒有再看。
因為他知道,看得見的傷口,總有一天會痊愈的。
但……看不見的呢?
傅宵寒換好了衣服回到了臥室中。
桑旎已經睡著了,左手上打著輸液針,月光下,她的臉色蒼白,臉頰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傅宵寒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哭了。
但他知道,她的眼淚肯定不是為自己掉的。
傅宵寒就站在那裡看著。
此時桑旎跟他距離其實也不過幾米,隻要他上前,就能握住她的手。
可此時傅宵寒又覺得她離自己很遠。
——他還是一個人。
哪怕擁有的再多,他始終還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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