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聽說扯到沈淵,他也不乾了,大理寺卿年紀不小了,隻等著過幾年就致仕了,所以目前大理寺的事情都指著沈淵去乾。
大理寺卿出列指著林學中道:“林大人此言好沒道理,你京兆府守衛不嚴,逃了人,竟然攀扯上我大理寺?”
說我不等林學中辯駁,大理寺卿朝承元帝恭敬道:“陛下,京兆府乃京都要職,林大人玩忽職守,管理不善,竟讓一名柔弱女子衝出地牢,可知京兆府的守衛是何等鬆散,請陛下明查!”
林學中急道:“陛下,那可不是柔弱女子,那女子目中無人凶狠異常……”
沈淵打斷道:“林大人,若那女子真如大人所言,是個凶狠之人,那日俞修出言調戲之時,怎麼就隻是打斷了他的胳膊?那俞修要不是舉止冒犯,那女子也不可能當街動手吧?”
沈淵雖然知道雲青不是省油的燈,可此刻也不得不睜眼說瞎話,“陛下,若那女子真是凶狠之人,俞修一個整日宿在女人堆裡的紈絝能看不出來?還能上趕著去招惹?此事當時不少百姓看到,京兆府尹卻判了那女子監禁數月,京中已有留言說忠勇公府和京兆7府官官相護,那俞修名聲不好,百姓多有怨言。”
沈淵從懷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小本本,雙手遞上,“這是臣搜集到的俞修強搶民女的證據,他或是誘人賣女,或下藥迷奸,讓那些女子不得不順從他,此等行為,人神共憤。”
太監總管程鬆拿了沈淵的折子送到承元帝麵前。
承元帝翻看了一遍,又看了沈淵一眼。
俞修做事還算聰明,尾巴雖然不乾淨,可是確實證據卻沒有留下多少,沈淵的話,多少有些誇張。
承元帝麵色不明,將折子丟到書案上,看了忠勇公一眼。
忠勇公跪在地上,惶恐道:“陛下,俞修雖然不學無術了些,可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他絕對是不敢做的,請陛下明查。”
林學中也跟著道:“陛下,臣都是按律法所辦,俞修雖然言語輕浮,可那女子著實狠辣,不僅卸了俞修的胳膊,還差點讓他斷子絕孫,此等心腸,況且,下官也知道此時是俞修有錯在先,所以也不曾對那女子動過刑罰,隻按照律例判她監禁而已。”
承元帝終於開口,語氣聽不出情緒,“那怎麼鬨到逃獄這麼大,還弄得滿城風雨?”
林學中伏地跪著,後背冷汗直流,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原本以為那姑娘隻是伏小將軍要保著,到時候隻要伏小將軍來京兆府鬨上一鬨,抓住把柄,乾涉律法,那群武官們以後行事也會收斂些,若能引得成王出麵,也能給他安個包庇的名聲。
可誰能想到,成王竟然親自去了京兆府要人,還給他扣了個斷案不公的罪名,那女子更是一路打出了地牢。
他確實提前沒有設防,這事失職不小。
林學中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成王一眼,害怕道:“成王殿下親自去牢中接人,臣不敢拂逆,隻能好言勸告,那女子實在厲害,怒衝地牢,是臣的過失。”
秦屹終於有了反應,上前一步跪在殿下,朝承元帝行了一禮。
承元帝皺眉,威嚴道:“有話直接說,誰讓你跪了?”
言語之間對秦屹的愛護和對朝臣的不滿溢出。
秦屹跪直身體,淡淡道:“兒臣確實與那女子關係匪淺。”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官員們交頭接耳,眼神對來對去。
秦樟神色放鬆,低著頭,有些得意。
林學中鬆了一口氣,抬手偷偷擦了額上的汗。
承元帝拳頭微緊,臉上有些不滿。
這樣承認了,秦屹和上官家的婚事可彆出什麼亂子。
承元帝根本不在乎秦屹是不是真的以權壓人,憑著秦屹的軍功,又是他最看重的長子,若區區一件小事也要事情同人交代受人掣肘,豈不是太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可如今,若是因為此毀了與上官毓靈的親事,他上哪兒再去找一個這樣合適的王妃給他?
承元帝看著秦屹,話裡有話,“此事可大可小,你想好了再說。”
秦樟聽著承元帝對秦屹毫不隱藏的維護,眼裡閃過嫉恨。
秦屹挺直腰背,語氣有些傷感,“上次兒臣奉命秘密南巡,隻帶了幾個人,輕裝簡行。回京途中,遭遇了了好幾次的刺殺,命懸一線。”
成王前段時間被刺殺一事眾人皆知,大理寺和刑部至今沒查出眉目來,可他今日說這個乾嘛?
秦屹繼續道:“途徑雲州時,正好碰上雲州連日大雨,又在官道遭遇伏擊,力戰殺手至脫力,落入滔滔洪水,跟著水流一路浮沉,連塊木板都抓不住。”
秦屹一向報喜不報憂,從不吐露自己的不易,承元帝也不知那日的具體情況,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起。
“不知漂了多久,口鼻也灌了不少水,竟在河裡暈了過去,以為此生就這樣結束了,可兒臣卻還來不及儘孝。”
承元帝眼裡有些心疼,也有些氣憤。
“可兒臣醒來之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張床上,身上的傷都已經被仔細處理過,居然保住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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