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順雙手接過,將答卷遞給他。
林成峰看著答卷,從曆史典故,到現實案例,從外敵到內憂,對策雖有些不夠周全,但稱得上是一份高分策論。
“林卿,這篇策論,是朕這幾年見過最好的策論,比你當初奪魁的答卷還深得朕心。”
聖上的一番話,不僅推翻了林向西作弊的可能,還給了林向西一個神童的稱號。
“大越的神童,林卿之子,朕也甚是好奇。”
隨著“傳林向西。”的通傳聲。
一個少年走了進來。
他容貌俊美,身上散發著渾然天成的儒雅之氣。
皇帝目光注視著林向西,直到看見少年對他行跪拜禮,才回過神來。
“林向西,你小小年紀,卷子倒是答得不錯,因而被汙蔑作弊,你可有話要說?”
“聖上聖明,因草民喜看書,彆人可能隻學一個時辰,而草民學五六個時辰,日積月累,就比彆人學得多些。”
少年的聲音清脆,還有一點點稚氣。
剛才還言辭鑿鑿要作證的人,早就退回去了。
許青鬆隻是個二品官,哪敢跟聖上唱反調。
還未等聖上發話,許青鬆就示弱了,“許某在此給林小公子賠不是了,回去後定會教導犬子。”
林向西也不驕不躁地回了個禮。
許青鬆敢給他行禮,他就敢受。
皇帝定定地看著堂下自如的林向西,眼底儘是探究和欣賞。
“你連自己的孩子都管不好,那便去補上國子監祭酒的空位,跟國子監的先生學學。”
被降職的許青鬆,垂著頭出了宮。
本應進順天府的許夫人,因著林大人跟許大人的同僚之情,沒有提起訴訟。
人家不告,但許家不能沒有表示。
最後在林成峰明裡暗裡的表示下,幾乎將許家所有資產都搬空了。
相比許家的低氣壓,林成峰父子倆之間的氛圍也沒有輕鬆到哪去。
林成峰和林向西跟著阿順往前走。
雖然是第一次進宮,但林向西直視前方,未曾左顧右盼。
走在前麵的阿順心裡也是一陣唏噓,這孩子比林大人還要冷靜。
而後又想想那位,又覺得這樣才算正常。
到了禦書房,皇帝如往常那般坐在棋盤旁,隻是這次棋盤旁邊擺了道精致的點心,甚至還有零嘴。
父子倆給皇帝行了禮,林成峰按照往常般坐上去。
“向西,會下棋嗎?”
皇帝看著站在林成峰身側的少年,問道。
林向西探究地看了眼天子,點點頭,“會。”
皇帝捏起一顆黑子,就這麼看著林向西,“林大人,不如讓向西跟朕下盤棋。”
林成峰起身,往旁邊挪了挪。
林向西坐在剛才林成峰的位置上,與天子麵對麵坐著。
少年手持白子,心無旁騖。
林成峰看著身旁的林向西,第一次覺得孩子長大了。
經過一番較量,皇帝勝了,但也隻是險勝。
“有喜歡吃的嗎?”皇帝指著一旁精致的點西,詢問。
林向西看了看,“能帶回家嗎?”
他沒有太大的口腹之欲,最喜歡吃的就是娘親做得飯菜。
但看著這些點心,精致的模樣的確讓人垂涎欲滴,娘親應該會喜歡。
林向西的話讓皇帝有些恍惚,當年奪嫡,踩著親人的血肉往上走,之後就隻剩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