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看不到?
我回憶到此處,目光忍不住落於梳妝鏡中的身影。
淺金色的秀發在侍女的巧手下逐漸編織成形,發絲隨著她們的動作交纏起伏,如同月光下湖泊泛起的細微波紋。
“……是我不小心弄疼您了嗎?”我感受到纏繞在發絲間的力度減輕。
瞧瞧,就連我思考後刻意流露出的疑慮不解,她們都儘心儘責將緣由歸於自己的過錯。
“沒有,姐姐力度很溫柔。”為了不擾亂她們的動作,習慣於搖頭不說話的我也隻能開口,“我睡得太久,好像許久沒有進食了,有點不舒服……”
“這樣啊,還請您稍微忍耐一下,我們儘可能快一點。稍後會有……”
侍女的動作繼續,她們手指靈巧地在發絲間穿梭,接下來的動作熟練且迅速,每一次觸碰都儘可能細致溫柔。
看吧,隻要我想,簡單的情緒還是可以順利被他人接收的,但過於濃烈的情緒表達就不好說了。
所以,亞瑟他究竟想要從我眼中尋找什麼?
“與眾不同”的我又是否真的擁有?
▽
我的藍色雙眸也算獨特。
穿越之初便仔細觀察過,那時的我未能找到準確的形容。明明初看如同天空清澈,但凝視它們時卻隻能倒映出自己的模糊身影,藍色的天空不可觸及。
但似曾相識。
我想到了那抹[霧藍],與之最大的區彆在於倒影,反射…像是隔了層“玻璃”,這層琢磨不透反而造成了清澈的假象。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麼,在這觀察與被觀察之間,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囚徒?
“叩叩——”
思緒總是不經意間被打斷。
門口傳來清脆的敲擊聲,預示著有客人到訪。手持裙裝靜候的另一位侍女向我示意,隨後便前去查看情況。
出於對淑女梳妝時的尊重,打擾或窺視是不禮貌的,因此侍女隻是微微打開了十幾公分寬度的門縫。
我看到她的表情先是鬆懈下來,再轉為恭敬,如此看來,來客至少是位在船上稱得上“位高權重”之人。
會是誰呢?
除了亞瑟我暫時想不出彆的人。
隔著門板我的視角受阻,但隻看侍女與來者對視的角度推測,這個身高亞瑟還是望塵莫及了,往少的說一米八。
……無意冒犯、無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