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動作細膩溫和,掌心撫過發頂後手指亦穿梭於發絲之間,為我帶來一陣難以忽略的細密癢意。
雖然視線無法觸及這幅畫麵,但我依然可以想象到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此刻是如何動作細致地打理著我的淺金秀發。
我不由看向他持槍的另一隻手,指尖的蒼白透露著難以抹去的病態,脆弱的保護色讓人下意識忽視了其主人潛藏於海麵下的危險性。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旁人恐怕難以想象,少年這雙看似纖細柔美的手竟能在關鍵時刻迅速而果斷地奪取武器,輕描淡寫間便扭轉局勢,對原本的獵手構成致命威脅。
癢意順著他的指尖從被輕柔觸碰的部位順流而下,直至流淌至心間,引來如鼓擂動般的躁動……
我能夠理解,這隻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少年試圖通過溫情互動來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
可我不解的是,為何本應讓人感到舒適放鬆的接觸,卻意外在我心中激起了難以名狀的“壓迫感”。
我的隱忍難耐終於被麵前人察覺,他適時做出讓步,手指離開前還細致入微地為我撫平眉間的緊張:“謝謝,你這次做的很好,辛苦了。”
麵對亞瑟最後這如同安撫的話語,我隻是笑笑低眉不語。
▽
我也知曉待處理事務的輕急緩重,因此並不會對行為舉止總是恰到好處、點到為止的船王閣下進行無謂的糾纏……
至少明麵上是這樣——
待他完全將視線從我身上抽離,我才重新抬眸冷冷凝望回去。
“控場人”挺直的背影總是顯得那麼運籌帷幄,我因他一次次被如此精準地“刻意針對”,難免心生不滿。
不對,哪能這麼輕輕揭過呢?
這理應稱為故作冒犯。
當脫離了被海水蠱惑、導致心緒飄忽不定的狀態,我重新審視了剛才短暫的相處過程,以及他最後…非常自以為是的話語。
我自知此時的心態詭異且不合倫理,但舌尖已忍不住舔舐上犬牙,借由摩擦的絲絲痛癢緩解心間的躁動,這是因感到被冒犯的產生的灼熱。
如同羽翼被忤逆。
牙癢難耐,心焦難忍。
好想、好想就這麼泄憤咬上去。
我將視線從少年脖頸處的血管上剝離,移向因使力變得透白如薄紙的指尖。
隻需將其輕輕含住,將這軟肉抵在牙尖上用力一抿,我便能再次品嘗到那份甘醇甜美了吧?
接著,血珠將沿著少年白透入病的皮膚滑落,若我以唇沿著指尖向下追逐這抹鮮豔,便能親自在宣紙上繪出臘梅的風姿。
誰說這淒美堅韌的色彩搭配,比不上小王子麵容配色般、金輝潑灑碧海波光粼粼的意象呢?
▽
“亞瑟,她、她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你!”反應過來的多多咽了口口水,開口結巴斷斷續續地作出提醒,“她…她說要殺你!”
少年視線回轉,那仿佛麵對我時特有的慈祥溫柔淺笑也隨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獨有的威嚴麵具:“讓我們聊回正事吧,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聽說你在找我?”
真正的大西洋船王麵色冷峻,重新低頭審視地上被冷落許久的嫌疑犯,“就在剛才,我已經給你留足了準備時間,現在該輪到小姐你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了吧?”
“不過,還請小姐你起身說話,我也沒有談話時讓他人跪著仰視我的喜好。”見到克萊爾已不做抵抗,亞瑟將瞄準的槍口移開。
“……所以,你才是真正的亞瑟,那位大西洋船王?”起身後的少女腳步踉蹌,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
“正是本人。”亞瑟的動作一氣嗬成,他熟練地卸下彈夾將子彈倒出,合上槍膛後把空槍拋給了滿臉戒備的少女,“你的子彈暫且由我保管。順帶一提,你顯然對槍械一竅不通,因為你握槍的方式完全錯誤。”
“若是真來要我性命的話,這點實力還不夠格。”亞瑟的目光如炬,緊緊鎖定著少女,“那麼你來找我,究竟有何貴乾?”
隻見克萊爾的目光在查理和亞瑟之間徘徊不定,臉上的猶豫迷茫很顯然是驚訝於查理會說話的事實,若不出意外的話——
“你…你竟然能讓動物開口說話!外邊那些傳言竟然都是真的,你擁有魔法對不對!”看似疑問,實則自己對猜測下了肯定。
克萊克難以置信開口,儘管她下意識用手捂住了嘴,也依舊無法抑製驚呼的音量。
麵對少女的驚疑,亞瑟並未立即回應。
少年轉過身伸手,想要接過我這“照顧受驚過度的小朋友”的重擔,結果卻喜提“殘血隊友”+1的現實。
至少我是被她這高分貝的“鬨鈴”給驚醒了,脫離了玄乎難以言明的狀態後,晃著暈乎乎的腦袋有些站立不穩。
原本還是多多倚靠著我緩解腳軟的乏力,如今扭轉成我被攙扶著的姿勢,乍一看還有幾分曆史驚人相似的既視感。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