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疑惑被證實,另一個疑惑湧上來。
既然這場危機已經被金熠幫忙破解了,她不會再次坐上綠皮火車離開家人,為什麼原主夢裡還會那麼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麼可急的,這位心理素質是真不行啊。
項海瀾一點也看不上原主的性格,不想被夢裡的情緒困擾,沒再多想。
既然父母讓她休息,她索性就不下地乾活了,吃完早飯,從火車裡取出布料,給拯救命運的大功臣做件襯衫當謝禮。
金熠昨天沒穿那件祖傳透視裝,但衣服肯定不多,以後視貢獻可以再給他做兩件。
至於尺碼,金熠老家的紅幫裁縫有項絕活,“以目測代量”,現代製衣天才項海瀾雖然還沒把這項絕活練到爐火純青,但也夠用,心裡早就有了明確尺數。
小金同誌身材好,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不挑襯衫樣式,考慮到方便清洗,領撐什麼的年輕男的估計不耐煩處理,項海瀾還是做了小領舌的禮服立領式襯衫。
項海瀾做衣服沒瞞著家人,王春花知道她手裡還有多餘的布料,小金幫了忙,女兒又是公社登記在冊的裁縫,送件襯衫感謝,也不會生出太多閒話,做就做吧。
白天家裡靜悄悄,隻有張冬豔來看過她,陪著坐了一會兒。晚上下工,家人吃完飯,又忙著後院建牆的事。
落水後,第一個白天就這樣平平淡淡地度過,黑夜還是沒有放過項海瀾。
同樣的夢境再次光臨,一連三天,隻要一閉眼,綠皮車上她跟家人淚眼相望的情景就會浮現,出現次數太多,家人衣服上的每一個細節項海瀾都記得清清楚楚。
外甥李曉軍上衣的第二顆扣子搖搖欲墜,三哥左胸部位的衣兜開線了。
白天不敢搗亂,晚上出來騷擾人,項海瀾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
“你是鬼嗎?”
給狗起名鬼見愁,難道她這個主人就不是了?
項海瀾嘗試用意念溝通,“你既然還有牽掛,不願意離開,那你就回到這個身體裡,你當我願意用你的身體?
我年後的雜誌選題都定了,我大爺答應年夜飯給我做的鍋包肉還沒吃上,現代日子過得好好的,要啥沒啥的七十年代,你以為我愛來?
你個窩囊廢,有閒情打啞謎,為什麼不親自下場改變命運?窩囊廢,滾回來,我娘給你騰地方!”
如果真能回到現代,項海瀾可以不要綠皮火車上的物資,立馬走人。
罵也白罵,沒人搭理她。前世那個鬼是個滾刀肉,挨完罵繼續在夢裡騷擾她。
連續一禮拜睡不好覺,項海瀾穿越後好不容易養回來的肉全部掉光了,臉色蒼白,大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把王春花嚇壞了,扒拉她的腦袋好一頓檢查,對項大誠道:“趕緊帶你老閨女去找海波,看看能不能開點藥,睡不好覺哪行啊,人都熬得不成樣了。”
老項也心疼,“明天咱去縣城瞧病,不行再去市裡的大醫院。”
項海瀾拒絕了父母,一來她這不是生理病變,二來離醫院擁有腦ct還有十好幾年,能開的藥隻有安乃近,還沒火車上的安眠藥好使,去了也白費,這事隻能她自己解決。
“爸媽,睡不著覺不是什麼大事,我頭暫時不疼,還是先養一養,不行再去醫院。”
老閨女主意越來越大,老項兩口子擰不過女兒,隻能依她。
跟父母隻能報喜不報憂,鬼見愁項海瀾現在有點怕鬼了,尤其是這種油鹽不進的擰巴鬼。
她怕不是穿越裡最倒黴的吧?來都來了,原主還陰魂不散。
罵也罵了,想打又見不著鬼影,項海瀾就差去燒紙了。
白著俏臉,項海瀾摟著小狗橫虎在窗根底下邊曬太陽邊想招。
橫虎離獨立出門覓食還早著呢,這年頭人尚且吃不好,何況小狗。橫虎不挑,吃苞米粥也能把小肚子吃得溜圓,跟現代的寵物狗比,日子一個天一個地。
項海瀾從火車裡掏出一把狗糧,愛憐地摸了摸毛茸茸的小狗腦袋,“吃吧。”
她在硬座車廂找到三袋狗糧,數量太少,隻能給橫虎打打牙祭,當個零嘴吃。
狗糧成分不錯,比苞米粥好吃,橫虎吃得香噴噴。
兩個大侄子腦袋上長了根搜尋零食的天線,項海瀾剛把狗糧掏出來,他倆突然從外麵跑回家。
“快吃,彆讓他倆看見。”項海瀾低聲催小狗。
小愛民跟個炮仗一樣衝在哥哥前麵,瞪著大眼睛問:“老姑,橫虎在吃啥?”
這小吃貨恨不得地上的狗屎都去嘗嘗味,小狗還是沒他速度快,遺漏了一粒狗糧沒吃掉,被愛民的小黑爪撿了去,急得直哼哼。
“這是乾炸嗎?是冬豔姑給你的?老姑,你給橫虎吃乾炸!不給我倆吃!”愛民撅著小嘴委屈上了。
項海瀾:“……”
小愛民不嫌棄撿來的“乾炸”,他向來兄友弟恭,把小小一粒狗糧掰兩半,分哥哥愛國一半,倆小孩把半粒狗糧扔進嘴,眼睛立即瞪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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