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個屋簷下,項海瀾的身體狀況瞞不了家人,項大誠和王春花先出手了。
兩人觀察,琢磨了十來天,得出一個重要結論——寶貝閨女八字陰氣重,上神失敗,狐仙被鬼給擠走了。
是誰前些天還阻止女兒給狗起名鬼見愁的?食言而肥要是成真,王春花能吃成個大胖子。
項大誠又用上了曾被項海瀾反駁的老生常談,他一臉嚴肅地告訴女兒,“我活得久,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多。以前不是沒出過這種事,那人最後成精神病了。”
王春花倒是不嚴肅了,神情驚懼,“那人瘋了好幾十年,神神叨叨的,走路碰到棵樹都能嘮半天。上神兒上不好,老險了。”險字劃重點。
項海瀾:“……”
你們確定不是先有精神病,再有上神兒這一說?
老父親,老母親麵色嚴肅得可怕,她不敢擼虎須,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大隊長麵子就是大,紅旗大隊歇業已久的出馬仙白老七出馬了。
掐算,請神一番搞下來,項海瀾的心跳快乾到一百五了,吃了火車裡的抗焦慮藥才降下來,跟白老七一點關係沒有。
項大誠十分挫敗,和白老七討論一番,達成共識,白家的刺蝟仙跟項海瀾身上這個鬼東西不是一路的,還得另尋他法。
項海河想出了他法,“爸,咱公社不是有個跳大神的特彆靈嗎?咱想辦法把人請來,不過跳大神陣仗太大,搞出動靜讓人聽到,被舉報就毀了。要不去山上找個地方跳去?”
全家人都急死了,想也不想,異口同聲道:“我看行!”
項海瀾:“……”
你們就饒了山裡的動物,花花草草和大紅鬆們吧。
歲月靜好的穿越生活,為啥朝著玄學方向奔流到海不複回了呢?
“彆了吧。”她跟全家人唱反調。
“你彆管!”全家人繼續齊聲反駁。
勞民傷財的事她還真得管管,項海瀾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跳大神是什麼?是用古老的音樂,舞蹈,圖騰召喚萬物生靈的。現在是不允許跳了,可我小時候看到最多次跳大神是在白湖冬捕的時候,你們想用跳大神給我招來啥?招二百斤魚來嗎?”
“……”
我們驅邪,不招魚。
項大誠撓了撓頭,“老閨女說得對,咱們屬實是急病亂投醫,著相了。”
“那到底要咋辦?”女兒日漸消瘦,王春花這個當媽的比誰都著急。
“涼拌。”被折磨了十多天,項海瀾被磨出了血性,既然她和原主誰也奈何不得誰,那就比耐力唄,她不帶怕的。
…………
知青宿舍
除了夥房和放工具的偏廈,紅旗大隊給知青們提供了六間房子住宿,男女各三間,建房時預留出足夠的寬度,南北各修了一個火炕。
這些年紅旗大隊的知青一直沒見少,平均一鋪炕睡七八個人,炕頭和炕梢還立著炕櫃給大家放東西,留給人睡覺的地方有限,翻個身都怕碰到隔壁睡著的人。
打呼嚕,說夢話,磨牙這些噪音騷擾就更白提了,戴向晴自穿越過來,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恨不得明天就搬出去,過自己的小日子。
吳呈倒是跟大隊長提了結婚批房場的事,申請已經交到公社了,但房場遲遲沒選好地方,大隊長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火氣特彆大,成天心不在蔫的。
戴向晴想到自己不好的預感,禍端不會來自大隊長吧?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今晚的夢有些不一樣,竟夢到她所穿的這本書的第三章。
這章出現了新的人物。
陳正道帶來參加聚會的最小的私生子淘氣把包間內的花瓶打碎了,服務員叫來了飯店保潔清理碎瓷。
保潔員推門進來後,當法官的宋霞一直麵露恍惚,還是她觀察細致,率先認了出來,驚呼道:“你是項海瀾!”
彼時的項海瀾早就沒了年輕時的美貌,形容枯槁,骨瘦如柴,沒有宋霞的火眼金睛,還真對不上號。這個年齡還出來乾保潔,生活落魄可想而知。
可能是怕謊報的年齡被飯店查出來,更可能是自尊心作祟,項海瀾沉默地收拾完碎瓷,快速出了房間,對於知青們的詢問始終充耳不聞。
等人走後,大家回憶起有關她的事情,跟這次落水事件對上了一部分。項海瀾被傻子輕薄,自此離開家鄉,去了哪裡,乾了什麼,包間內的所有知青,連百事通陳正道都不清楚。
至於項海瀾在紅旗大隊的家人,戴向晴最關心的紅旗大隊是否會發生大事件,這章沒寫,下一章會不會講,她不知道,更不確定還能不能夢到。
項海瀾過得好與壞,她一點都不關心,作為一個穿書者能做到不去害人,已經算是高風亮節,彆的就彆指望了,她戴向晴隻負責過好自己的生活。
前些天落水時,她也在現場,說心裡話,作為同齡人對項海瀾很難不嫉妒。
這樣的美人在現代都難得一見,即清且魅,又俗又雅,看似矛盾,但綜合在一個人身上卻毫不突兀,美得得天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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