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定彥平的眼神中驟然流露出一抹濃烈的沉痛與哀傷,那哀傷猶如深秋的寒霜,瞬間覆蓋了他的整個麵龐。他的目光變得空洞而迷茫,仿佛透過眼前的景象,看到了往昔與好友羅融相處的點點滴滴。
心中也大概能夠猜出來,那曾與自己把酒言歡、患難與共的好友羅融和他溫柔賢淑的夫人定三娘,恐怕應該都已經不在這塵世了。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每一次顫抖都像是在訴說著內心的痛苦與不甘,聲音略顯沙啞,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顫抖隨即問道:“那孩子羅士信在何處?”
羅鬆微微低下頭,那原本挺直的脊梁似乎在這一刻也微微彎曲了些,神色有些黯然,目光中透著對往昔的懷念與無奈,回答道:“由張善相撫養著,如今應該也有三歲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沉重的回憶。
羅鬆之所以如此黯然,是因為心中滿是愧疚與無奈。本來按照他們最初的打算,這個孩子應由他和母親薑桂芝親自撫養,給予他關愛與嗬護,陪伴他成長。然而,命運弄人,為了尋找羅藝,為了母親多年的心願,為了給自己和母親一個交代,他們不得已做出了艱難的抉擇,將孩子托付給了張善相。
每一次想起那個小小的身影,羅鬆的心中就湧起無儘的自責。他覺得自己辜負了對孩子的責任,沒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留在身邊。這種無奈和愧疚如同沉重的枷鎖,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讓他的神色總是不由自主地染上一層黯然。
定彥平目光呆滯,嘴唇輕輕蠕動,喃喃自語起來:“我也曾經多次派人去我老家曹州找過相兒,滿心焦急地盼望著能有他的一丁點兒消息。可每次得到的回複,都是相兒一直沒有回家。我心中一直疑惑不解,百般擔憂,卻沒想到原來是有這般的瓜葛。”他的聲音低得如同從幽深的山穀中傳來,帶著無儘的落寞與悵惘,仿佛是在獨自咀嚼著這些年來尋而不得的苦楚。
想到這裡,定彥平不禁微微仰頭,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舒展開了一些,流露出一絲欣慰與驕傲交織的神色,感慨萬分地說道:“我這些年啊,對張善相這孩子悉心教導,傾儘全力培養他。如今看來,沒有白白付出這番心血,他倒是個有擔當、重情義的好孩子。”定彥平的目光中閃爍著對張善相的讚許與自豪,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霧,照亮過去那些辛勤培育的歲月。
接著,他眉頭緊鎖,額頭上的皺紋愈發深刻,神色凝重而憂慮,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問道:“你二人刺殺楊素失敗,可是因為碰到了那宇文成都?”
羅鬆緩緩地點了點頭,那動作顯得沉重而無奈,臉上滿是凝重之色,仿佛一層陰霾籠罩其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後怕和悔意,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為之前的衝動而自責。
定彥平隨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神色無比嚴肅,語氣沉重地說道:“宇文成都此人,如今在江湖上號稱天下無敵,其武藝之高強,可謂登峰造極,鮮有人能與之匹敵。你們此番刺殺楊素失敗,若是真碰上了他,能全身而退已屬萬幸。你們今後切不可再如此魯莽行事了。這江湖險惡萬分,人心難測,而朝堂之上的紛爭更是波譎雲詭,暗潮洶湧。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的深淵,粉身碎骨的下場。凡事都要深思熟慮,謀定而後動,不可僅憑一腔熱血就衝動行事啊。”
定彥平邊說邊焦急地來回踱步,腳下的步伐淩亂而匆忙,雙手也不自覺地揮舞著,以加強話語的力度。他的目光中滿是憂慮與告誡,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羅鬆的內心,希望他能將這番話深深地銘記在心。
可憐的老將軍定彥平,這位曆經滄桑、飽經風雨的老人,此刻仍被蒙在鼓裡,對外麵發生的諸多變故一無所知。他哪裡知道,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義子張善相如今已經傷了左臂,正獨自一人在某個角落裡默默舔舐著傷口,忍受著傷痛帶來的無儘折磨。
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憂慮,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牽掛。他滿心滿眼都想著能夠早點兒解決了羅藝那錯綜複雜的家事,讓這如同亂麻般剪不斷、理還亂的局麵能夠儘快理出個頭緒,恢複往日的平靜與安寧。隻有這樣,他才能放下心中的負擔,毫無後顧之憂地踏上尋找義子的路途。在他的心中,那義子的安危重若千鈞,時刻縈繞在他的心頭,成為他此時此刻最大的牽掛,讓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羅鬆一臉肅穆,那神情莊重而嚴肅,他用無比認真的態度向定彥平交代了張善相刺傷宇文成都的驚人之事。在講述的過程中,他的目光堅定如磐石,沒有絲毫的動搖和閃爍。講完之後,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定伯伯,不瞞您說,我這段時間勤修苦練,此時的武功也已經大成。宇文成都雖號稱天下無敵,但我絲毫不懼,我期待著能有機會和他再戰一場,一較高下!”羅鬆的話語擲地有聲,其中充滿了自信與渴望,那熱切的眼神仿佛已經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場激烈對決的震撼場麵,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強烈的鬥誌和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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