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自然知道刑子顯是個怎樣的人。
雖說並非大奸大惡之輩,可在常人眼中,的確算不上良配。
方侍郎做出這個決定,著實是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雖說他身在兵部,刑尚書是他的頂頭上司,可他在這侍郎之位上做了許多年,地位穩固,又有政績。
即便要同上峰處好關係,也著實不需要用女兒的姻緣去維係。
他何故如此?
“那方夫人呢?她也同意你父親的意思?”
方圓聽到母親的名字,眼裡的淚流的愈發洶湧。
“自然是不同意的。”
“母親因著此事,三番四次的同父親起了爭執,可最後父親一怒之下,竟然關了母親的禁閉,還連著數日歇在府中姨娘屋中,未曾去看過母親一眼。”
“好在因為母親的態度,父親這幾日來到底是沒有再提此事了……”
方圓說著抽噎了一下,抓住宋晚的袖子。
“晚姐姐,父親性子溫和,這些年與母親一向恩愛無比,我甚至從未見過他與母親大聲爭吵過。”
“可這些日子,他就同中了邪一般,性情大變,稍有不順心便斥責下人。”
“你說,我父親是不是撞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她實在有些不願相信,她最為敬仰的父親,忽然便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宋晚自袖中拿出帕子,替方沅擦去眼中麵上的淚漬。
正準備再說什麼,方圓屋裡的丫頭忽然快步走了進來。
“小姐,老爺回來了,如今正往您院子裡來。”
方圓聞言忙就著宋晚手中的帕子將臉上的眼淚擦乾,帶著幾分著急的朝宋晚道。
“晚姐姐,我今日同給你說的這些,你待會千萬不要同我父親說起。”
“免得他對你發脾氣。”
父親如今喜怒不定,她不想連帶著晚姐姐也受了委屈。
而方圓的話才剛落音,便見方侍郎自門外走了進來。
他似乎是沒想到方沅屋子裡還有旁人,腳步頓了頓後,才放緩了步伐走進來。
宋晚當即起身行禮。
“見過方大人。”
方忠在屋中坐下,不鹹不淡的瞥了一眼宋晚。
“江姑娘怎麼來了?”
宋晚此刻親眼看見方侍郎,才覺方圓的話說的不錯。
從前方侍郎待人總是親切有禮的,哪怕是上回他來方府,他的語氣也不如現下這般冷淡。
而且此刻他整個人看上去,也同從前大不一樣。
眉宇間,似乎有一絲躁鬱之氣。
壓下心中的情緒,宋晚應聲道。
“許久沒見圓圓了,今日特意過來尋她說說話。”
方忠看著自己女兒麵上那遮掩不住的淚痕,微微蹙了蹙眉。
“江姑娘前些日子幫著宋相忙漠北軍的事,自然是不得空的。”
“不過今日不湊巧,我剛好有事要同沅沅商量,便不多留江姑娘了。”
宋晚聽著這明顯的逐客令,也知道自己不好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