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我還是不太明白。”紅綃目露疑惑的看向了韓肅容,“您是大王的乳娘,也是他派到我們笙歌苑裡的,為什麼您不親自和大王說一下現在的處境呢?”
韓肅容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輕笑了一聲:“紅綃,你要記住,就算和主子再親近,咱們的身份始終擺在那裡。如果是小郡主被人怠慢,我可以直接衝過去找大王。可如今,不過是笙歌苑的飯食不精罷了。遭罪的是我們,小郡主現在還吃著乳娘的奶水,和飯食沒有太大的關係。就算告了上去,他們也能反駁不過是給下人用的罷了。以前是玉孺人在,一切供應都有些超格了,現在也隻不過是正常罷了。你說,大王真的會往心裡去嗎?”
“那在家宴中讓大王知道了,就管用了嗎?”紅綃又問道。
韓肅容笑了笑:“大王本就好麵子,當著眾人的麵,他自然會重視。而且,也不能簡單直接的告訴他,紅綃,你每次偷偷拿過來的飯食,是廚房的張進給的吧?”
紅綃紅著臉點了點頭:“是,阿進和我是同鄉,我們當初是因為家鄉遭了災,一起被賣入府中的。所以,彼此就一直偷偷照應著。”
韓肅容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說:“你悄悄的去找他,讓他幫忙做件事。”
紅綃抬眼看向韓肅容,有些猶豫,怕事情太大,反而拖累張進。
韓肅容看出了她的猶豫,斂目輕聲說道:“這件事情還非他不可了,你們和我不一樣,你們不是世仆家奴,自然少了很多盤根錯節的關係。我是可以找到彆人去做,但是就怕稍有不慎就走漏了風聲。你放心,這件事情他隻要避開人做,是不會有事的。”
紅綃想著小郡主,瞬間就下定了決心,狠狠點了點頭:“嬤嬤放心,我明白了。你要他做什麼事?”
韓肅容招了紅綃探身過去,附耳交待著。
紅綃聽後,認真的點了頭:“嬤嬤放心,我們一定辦好。”說完就掀簾邁出了門。
看著落下的厚重簾子,韓肅容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紅綃又怎麼會懂得,他們這些跟隨宋皇後進入了李家的徐府舊奴,處境其實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好。如果不是有“乳娘”這一層身份在,自己估計早就不知道被發去哪裡了。畢竟,當初和陛下一起爭這皇位的可正是徐家人。
“嬤嬤。”簾子外麵傳來一個小婢女的聲音,“王妃身邊的宮羽姊姊來了。”
韓肅容挑了挑眉,站起身撫平了裙擺上的褶皺,揚起笑容走了出去:“宮羽啊,是王妃那邊有什麼交待嗎?”
宮羽笑著向韓肅容行了半禮:“韓嬤嬤,大王說晚上要舉辦家宴,王妃讓婢子過來和您說一聲,申時前帶永嘉郡主去王妃的順德苑。”
韓肅容笑著點頭說好,又親自送了宮羽到院門處,滿麵笑容的目送她離開,才轉身返回了內室。
溟軒位於王府花園深處,因內有一處池塘而被李景通命名為溟軒,入院即是一座小橋,池塘中心位置是一處水中閣樓,一般王府家宴都安排在此處。雖然已經到了秋末,但樓中生著炭火,又將風口處的窗戶密密的關上,隻開著背風處的窗子,於樓中還能儘觀院中水景,也是頗有一番滋味。
此時,院中進進出出的下人們雖然很多,卻仍能看出秩序井然。眼看著申時漸近,王妃身邊服侍的另一個婢女徵角開口說道:“都仔細著點,今晚雖然是家宴,但也和往日不同,聖人欽賜三位娘子郡主之位,壽王、信王,還有盛唐和建昌兩位公主都來了。今晚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可彆怨我保不住你們。”
順德苑中,王妃鐘氏正和到訪的幾位王妃公主笑著寒暄。廳中的空地上,幾個孩童相互追逐著,最大的七八歲,最小的看著隻有三四歲,正是愛笑鬨的年紀。
“阿娘,三妹妹好可愛啊!”另一邊,一個七八歲年紀的女娃娃正看著乳娘懷中的望舒,笑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形狀,正是聖人剛封的太寧郡主,也就是齊王府的大娘李靈若。
“阿姊,我看看。”旁邊一個兩歲的女童正踮著腳尖,扒著乳娘的手臂看向望舒,在觀察了一會兒後,撇了撇嘴,“三妹妹都不會說話!”
李靈若看了二妹妹一眼,笑著說:“婉柔,三妹妹還是個小娃娃呢,自然不會說話,可是她會笑啊,你看她笑的多好看。”說著,又滿臉笑容的看向了望舒。
永寧郡主李婉柔不高興的拉著李靈若的袖子:“阿姊,我也會笑,你看!你看!”說著,就衝著李靈若笑了起來。
“哈哈哈!三妹妹比你笑的好看!”旁邊跑鬨著的三歲的李從嘉笑著跑了過來,指著李婉柔傻傻的笑容說道。
“三郎,你去那邊和從慎玩。”李靈若先把弟弟推到了一邊,又抱著李婉柔輕哄道,“二妹妹也很可愛呢。”成功的讓快要哭出來的李婉柔又咯咯咯的笑了出來。
在一邊看著的淩氏鬆了口氣,衝著鐘氏笑了笑,也替自己女兒開解著:“婉柔這是怕阿姊被搶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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