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七月是一年中最熱的日子,雖然常常下雨,但是除了增添幾分潮濕悶熱以外,並沒有絲毫降溫的作用。
往常一到此時,烈祖就會減少朝會和活動,隻在勤政殿中和幾位重臣議事,用冰極少,飲食上也常常以清淡簡單為主,既不勞民傷財,也不會耽誤國事運行。可李璟就不同了,雖然也減少了朝會,但是卻日日笙歌,以各種名頭在宮中舉辦宴會,什麼消暑宴、賞荷宴……就算是新得了一個白玉杯,也要開場宴,邀群臣共賞。
所以對於七月的太後壽辰,李璟更是無比重視。早在年初就吩咐了鐘皇後,一定要大辦特辦。就這一句話,可是忙壞了鐘皇後和眾宮人!尤其是端午宴後,眾人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就立刻又投入到了千秋宴的準備中。
再加上淩昭儀被禁足,鐘皇後失了個好幫手,頓時有些手忙腳亂了起來。又要準備千秋宴,又要顧及那些消暑宴、賞荷宴……實在是恨不得多出一個分身。還好宮中又多了一個程昭容,鐘皇後直接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宴會都一股腦的扔給了她,自己隻專心於千秋宴,倒也是鬆了口氣。
程昭容也不負所望,不僅將那些宴會辦的是井井有條,而且精通詩文的她陪在李璟身邊,也讓李璟覺得麵上有光,每次都能儘興而歸,因此對程昭容也是寵愛日勝。
一時間,程昭容風頭無兩。
看已然換了身份的青蘿過的是遊刃有餘,宋福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為鐘皇後難過。都說年少夫妻老來伴,她和烈祖自始至終都算是一對兒恩愛夫妻,可沒想到到了兒子這裡,對年少時就陪在身邊的鐘皇後反而越發不耐煩起來,不僅是身邊的鶯鶯燕燕不斷,而且寵愛起來也是絲毫分寸都沒有,從沒想過要顧及發妻的臉麵。
好在青蘿日日都去壽昌殿請安,從未有過囂張跋扈之舉,對待鐘皇後也是如往日裡一般的尊敬愛戴。鐘皇後對待青蘿也是溫柔可親,從不因她得了寵愛而心生不滿苛待。兩人之間倒是親密如常,姊妹相待,也讓擔心因自己的舉動引起後宮紛爭的宋福金大感欣慰。覺得有她二人在,就算是以後自己不在了,這後宮也能安安穩穩的。
望舒這一個多月來也沒閒著,雖然暫時歇了出宮玩耍的念想,但卻格外忙碌了起來。除了以往的課業外,她每日裡還要陪著宋福金吃飯、散步,還要看著她按時吃藥。而且從結束了自我禁足後,望舒就惦記上了之前起意想學騎射的事兒,一心想哄望舒開心的宋福金非常痛快的就應承了此事,吩咐老三每日裡都要抽出時間親自教導不說,還在後宮親自挑選了場地,讓人收拾成了箭場和馬場的樣子,給孫女平日裡練習使用。
看到自己精美的花園裡,有天突然多出了一塊不倫不類的跑馬場,想到以後舉辦花園宴會再也不複完美時,李璟就不由的嘴角抽搐了起來。可是上次將母親氣暈的場景也著實嚇到了他,惹不起還躲不起麼,李璟帶著一眾目瞪口呆的美人兒們,火速離開了這個讓他頭痛欲裂的地方。
另一邊的李景遂卻親自挑選了一匹健壯的小馬駒送給了望舒,馬駒的大小正適合望舒的身高。看著小馬通體漆黑亮澤的毛發,還有那一雙靈動有神的大眼睛,望舒彆提多喜歡了,不僅給它起了名字叫做“鵲羽”,還要親自喂養梳毛。一人一馬這一個月裡也變得越發親熱了起來。
李景遂教導望舒時,不僅語氣溫和,耐心十足,還常常以誇讚鼓勵為主。甚至教授馬技時,還親自下場為侄女牽馬,高大的身軀彎腰牽馬的樣子也是讓一旁陪著父親的李從慎瞪大了眼珠子。這還是那個一向嚴厲教子的父親嗎?怎麼如今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李從慎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怪道母親常說父親一心想要個小女兒,可無奈一直未能如願!幸好沒有,要不然依父親這“女兒奴”的樣子,王府裡還能有自己的位置麼!“嘖嘖”兩聲,李從慎認命的繼續幫父親給望舒做著示範。哎!誰家的課業這麼費兄長啊!
“三叔父!我射中了!射中了!”
“哎呀!這才幾日功夫,我們永嘉就射中了!真了不起,這以後妥妥的神箭手啊!”
李從慎聽著場中的對話,好奇的抬頭看了眼箭靶,莫非這堂妹還真是天賦異稟?
呃……不過是沒有再脫靶而已……聽著父親一連串的“違心”誇讚,李從慎掐著自己的大腿,才強忍著沒有笑出聲。
望舒放下角弓,看著一旁臉蛋紅紅的二堂兄,好心的說道:“二堂兄是覺得熱嗎?怎麼臉如此之紅?要不然你先去榮福殿歇著吧,不用你示範了,我都會了呢!”
看著瞪向自己的父親,李從慎急忙擺著手說:“不用不用,我不熱,我是高興,見妹妹如此聰慧,高興……高興……”訕笑兩聲,李從慎連連示意望舒繼續。
望舒點頭收回了目光,看著李景遂笑著說道:“三叔父,我在阿婆壽宴上給她表演一出飛身上馬拉弓射箭,好不好啊?也好讓阿婆看看,永嘉沒有辜負她給我準備的這場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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